黄翰哪容得到手的猎物跑,一个箭步地蹿了上去,随手往地上一捞,抓住那根断矛,脚踩着大地,奋力向前投射。
咔嚓一声,断矛插入大野猪的背脊,血水顺着断矛涌出。
吃痛之下,大野猪跑得更疯狂了,横冲直撞,一溜烟地蹿入密林。
眼见就快追不上之际,箭弦声响动,一支羽箭没入那大野猪的大腿处,带起一片鲜血。
野猪的冲势一滞,整个身子应声而倒,如一个滚桶在地面翻转了数圈。
黄贵生垂下大弓,抽出腰间的斧头,递给黄翰,眼神不容置疑地道:“杀了牠,这是你的猎物。”
黄翰接过斧头,看着被四头小野猪围拱着的大野猪,眼神一个闪烁,闭上眼,一斧劈下,结束了第一次杀生。
黄翰扶着树边,眼神漠然。
每个人第一次杀生都有不同的反映,黄贵生没有去开解黄翰,而是整理着大野猪的尸首,又熟练地将四头小猪綑住。
“拿着,刚才,你不应该闭上眼,对敌人仁慈,即是对自己残忍。”黄贵生把一条绳索交给黄翰,自己则背起那头大野猪,一路往营地走去。
看着四头哆嗦发抖,不住叫唤的小猪,黄翰心情忽然有一丝失落,亦有一丝明悟。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接下来的日子,黄翰都跟在黄贵生身后,学习山林间的知识,又与不同的野兽撕杀。
随着猎杀的野兽越来越多,黄翰渐渐地接受了山林间的残酷,尤其第二天的晚上,他发现第一天带回去的四头小野猪,成为了当晚的主食。
黄翰感到难过和反胃,吃不下饭,更是一夜无眠。
看着眼窝深陷,双眼布满了血丝的黄翰,黄贵生提议让他好好休息。
可是黄翰拒绝了,他需要将这种不快的情绪发泄出来,一场充满血腥暴力的撕杀最适合不过了。
那一场狩猎,黄翰的对手最一头巨大的黑熊,直立起来将近两米高的巨兽。
黄贵生有点担心黄翰的状态,他守在一旁,一手紧抓着大弓,一手扣住箭弦,一旦黄翰陷入危险,他就能马上迎救。
黄翰与黑熊的战斗,野蛮,狂暴,疯狂,长矛断了,他就用拳脚。
两者近身撕杀,身体的碰撞,拳拳入肉,让一旁的黄贵生看得紧张不已。
尤其黄翰陷入了狂乱,那种暴虐的气息让黄贵生心惊,在他目瞪口呆之中,黄翰觉醒了另一种灵力,他满身披甲,以暴力和疯狂的拳头,将那头黑熊砸得血肉模糊。
当黄翰再次清醒过来,人已躺在营帐中。
“醒了就喝口汤。”黄贵生把滚烫的肉汤凑到黄翰的嘴边。
温热的肉汤驱走了黑夜的冰寒,也让黄翰的脑海清醒了起来。
“贵生叔,刚才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怪物。”黄翰看着自己的双手,跟以往无异,可是他感受到一股力量,潜藏在他的体内。
“你刚才应该……兽化了。”黄贵生不敢确定,生命灵力怎可能会兽化,那不是体质类灵力才有的吗
可是,黄贵生亲眼见证了那一幕,那个一身披着黑甲的怪物,就连残留在脑海的影像依然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明天,我们再试试。”黄翰握着双手,眼神带着期待,兽化的一刻,他全身充满了力量。
黄翰坐在猛虎身上,布满黑色鳞甲的大手狠狠地将老虎的头颅按倒在地面,让它挣扎不得,随即手起刀落,刺入老处的咽喉。
老虎临死拼命地反扑,可是被黄翰死死地压着,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老虎也伤不到黄翰一条汗毛。
黄翰脸色冷漠地把抹掉刀身的鲜血,然后一手提起地上的老虎尸身,看了看天色,道:“贵生叔,我们走吧,这应该是最后一天的狩猎了。”
“少爷,想不到我们最后一天,还能猎到这头大家伙。”
黄贵生由衷地为黄翰感到高兴,他看着黄翰布满鳞甲的右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真的是兽化,想不到少爷竟然觉醒了两种灵力天赋。”
回到营地,黄翰的收获引来了各人的欢呼,短短的两天时间,整支狩猎队共同见证了黄翰的改变。
一个连刀都未曾摸过的小子竟能独自猎虎!
黄翰与众人打了招呼,就钻进自己的营帐,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
对于自己的改变,黄翰比别人体会更深。
除了已拥有的生命灵力,他还觉醒了一种体质类的灵力,仗着这股灵力所带来的力量和防御,他才能轻易地杀掉一头猛虎。
不过,此行最大的改变是黄翰的心。
经历过撕杀,领悟过残酷,见过了生死,黄翰的心渐渐变得强大,他能领会黄贵生带他来狩猎的意义。
眼前的山林只不过是世界的缩影,作为一个武灵者,黄翰将走进这个残酷的舞台。
只有心强大了,才能举起屠刀,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走得更远。
四年时间转眼即逝,在天虹港的打捞场,一个少年赤露上身,腰身缠着一袋钢钉,手握着一个特制的钢锤,正在聚精汇神地修补着一艘大船。
整支钢锤有一手臂长,顶端是锥,用来起钉、开孔,两边则是一锤一斧,方便削木和锤打。
钢锤在少年掌中翻飞,随着每一下钢锤落下,整个打捞场就是“当”的一声巨响,让四周的人听得心头剧震。
“少爷的力气见长了。”一个船匠赞叹道。
“是啊,记得当初少爷要来打捞场当学徒时,我还以为他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