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子,奴家找您找得好辛苦,您千万别再丢下奴家了。”
“这位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于某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找于某?”
于恨一听这话,脑袋都快炸了,人不住的后退,想要摆脱女子的纠缠。
女子哪会就此罢手,于恨后退,她便跪行上前,继续抓着他的袍子抽泣:
“于公子,您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奴家呢?就在前几天,您不是才为奴家赎身的么?您不记得了?”
“哦,原来是你!”于恨终于想起,就在青朽受伤的那天,他的确为一清倌赎过身,“可是于某不是给了你钱,让你回乡下去,好好找个人嫁了,你怎么……”
女子听了,紧紧抱住于恨的大腿,哭得更大声了:
“于公子,奴家说过,既然您为奴家赎了身,奴家就是您的人了。这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奴家会永远伺候您。”
“姑娘你在说什么生啊死的,于某当初帮你,并不是为了要你伺候我的,你、你、你、你先站起来说话,这个样子让旁人看了,算个什么事!”
于恨大窘,他弯下腰想扶起女子,可手刚碰到女子的胳膊,却突然想到男女之别,连忙尴尬地收了回来,眼睛不断地瞟向青朽,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其实面对这样的场面,青朽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是该笑还是该怒,她也不知道,只是满脑空白地看着这出闹剧在眼前上演。直到越来越多人看向他们,她才惊觉自己不该继续坐壁上观,赶紧走上前,矮下身子去扶女子。
“姑娘,你这个样子,既不能和于公子好好说话,又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何苦来着?”
“可是――”
女子稍稍止住抽泣,抬眼看看青朽,又看看于恨,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似乎怕自己一松手,于恨就会再次消失一般,双手将于恨的袍子攥了个死紧。
青朽见状,忙对看着自己的于恨使了个眼色。
于恨恍然,赶紧顺着青朽的话说下去:
“是啊,是啊,姑娘你先起身,有话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你这样跪来跪去的,恐要折了于某的寿。”
青朽接着劝道:
“你看,于公子也这么说了,你放心,他这么大活人,不会就这么消失的,你也可以松手了罢?”
经青朽这番劝说,女子低首沉吟片刻,便慢慢松开手,在青朽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待女子起身后,青朽细心地为她拂了拂沾在身上的浮土,抬眼便撞见于恨感激的眼神,她嘴微微一撇,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对着女子笑道:
“好了,我与于公子也算是旧识,据我所知,于公子并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你有什么话儿就好好对于公子说罢,他一定会为你想个好法子的。”
说完,她又转身对着于恨盈盈一拜。
“于公子,既然你有事在身,青朽就先行告辞了。”
“哎,朽儿,你别走!”
“于公子!”
于恨见她转身就走,急得又要追上去,怎奈身后一双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袍,令他寸步难行。
万般无奈之下,于恨只得转过身子,欲哭无泪地冲着噙着泪眼看着他的女子低吼道:
“姑娘,于某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样整我?”
“公子……”
“可恶的于恨,骗了我一个不够,竟还到处去招惹别的女人!哼,你这个花花太岁,等着瞧吧,我这次绝对不会再理你!
摆脱于恨后,青朽气恼地走在街道上,她一边走一边张望,才一会儿的工夫,街道上已到处都是人,她已经辨不出来路。认不出来路,也就回不了家,嘴里也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可是越抱怨,她便越觉得自己越气愤。她陡然想起青衣女子靠在于恨身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忍不住生气,再又想起他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青朽步子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站在路中间,也顾不得自己曾说过与于恨毫无关系的话,兀自恨得咬牙切齿。
等怒火稍稍平息,她再次寻找离开这里的路,却还是找不到,不由得又低声抱怨了一句:
“真是讨厌的人,这都是什么事!竟然把我带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下我该怎么回去!”
恰好她身旁一卖线香的摊贩耳尖,听到了她的低语,又见她一脸懊恼地左顾右看,就知道她是迷路了,便好心地询问道:
“这位姑娘,你可是与下人走散,找不着来路了?”
青朽转头一看,见一憨厚的中年男人正看着自己,想来已是将她失态的模样都看在眼底,不觉羞红了脸。
摊贩见她这样,知她必是迷路无疑,便笑呵呵地继续说道:
“呵呵,姑娘不必不好意思,这里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来玩的人都挺多的,绕来绕去脑子就乱了,会找不着路也属常事。不瞒你说,小人常年在这里做生意,对这比较熟。只是不知,姑娘现在是想上哪儿去?”
青朽见他愿意指路,自然也是高兴,可转念又想起自己也不知是在哪下车的,依稀只记得在那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城隍庙的大门,于是便答道:
“我想去城隍庙,大叔你可知道怎么走么?”
“城隍庙?那好找,只是你走反了,”摊贩兴奋地拿手往右边的道儿上一指,“你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消半会儿就能走到。”
“多谢你,大叔。”
青朽得了指点,开心地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