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朽苍凉一笑:
“爹,您真的没有嫌弃过朽儿吗?”
面对这个质问,青炽没有立即回答,只静静看可青朽片刻,表情愈显复杂。
“爹,您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您也觉得没办法违背本心来骗我了?其实朽儿早知道的,从娘亲不在之后,您就不大待见我,不是么?”
而他的不回应,在青朽看来等同默认,她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而之前所受的憋屈,也在顷刻间汹涌而出,让她无从招架。
见青朽又将话题扯到去世的妻子身上,青炽的脸色变得极其阴郁:
“朽儿,怎么越说你,你就愈发不知分寸起来了?快快给我住嘴!”
青朽的手不住颤抖,她知道她今天将一切挑破,爹一定会怒不可遏,但多年来的积怨一朝爆发出来,又哪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倔劲一上来,她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强迫自己稍稍冷静些,可话一出口,她又忍不住激动起来:
“难道不是吗?自娘亲去世、阿姐人宫后,您就把我丢到无着庵里,美其名曰要我修身养性,其实说到头来,您不过是见不得我在您眼前,所以干脆将我送上山去,任由我自生自灭,难道不是这样吗?”
“住口!”
青炽气极,大吼。
但青朽已住不了口:
“爹,这些年来朽儿委曲求全,只求爹能多看我一眼,可是爹您为什么总是无动于衷?您可不可以告诉朽儿,朽儿要怎么做,您才会不再嫌恶我?”
“住口!”
“不,我不住口!因为朽儿觉得好闷,好冤,爹,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您也说我与阿姐都是您的女儿,可您为什么就不能将对阿姐的疼爱,分那么一点给我?朽儿不贪心的,可您为什么连那么丁点的疼爱也吝于给我?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住口!我说了,让你住口,你就快给我住口!”
青炽的双眼紧盯着青朽,怒火已到了临界点。
“二小姐,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就真是忤逆老爷了。”
一直不说话的紫秦见情势不妙,担心青朽吃亏,忙上前按住她的肩,制止道。
但他越是这样,青朽便越觉得自个儿委屈,索性哭了出来:
“不,今儿你们不让我说,我就偏要说。我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娘亲也不是我害死的,为什么非要我承受这无妄的罪名?我不要,我就是不要――”
突然,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青朽顿时觉得自己左边的脸像火烧一般疼痛了起来,她一愣神,伸手捂着脸颊,惊讶地看着青炽,终于停下不再说话。
“你,你这个不孝女,竟敢对父亲说出这些话来!今儿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青朽终于是安静下来了,青炽开始吼了,他瞪圆了眼,指着青朽的鼻子骂道。
青朽捂着脸看他,有些恍惚,但脸颊上传来的一阵阵巨痛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她知道父亲从来不会为她着想,但这么她也想不到父亲会用这么大的劲打她。
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青朽越想越伤心,别过脸去,泪珠终于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唉。”
青炽见她这样,心也软了些,叹了叹,貌似无奈地说道:
“罢,这些事你休要再提,我也不追究你。你且先说说,今儿的事,你有过错没有?”
听他再次提起今日之事,青朽抬眼埋怨似的看了他一眼,泪珠大颗滚落,但始终不发一语。
“朽儿!”
青炽又大吼一声,看样子,他已经忍无可忍。
可不巧,今天青朽的态度也是异常坚决,她已决定,既已走到这步,她就绝不会再像平日那样懦弱,得过且过。
“回爹的话,今儿的事,我没做错。”
青炽被气得青筋暴跳:
“朽儿,为父不是教过你,既然做了错事,就该勇于承认!”
“做了错事?”
青朽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轻笑道:
“爹的教诲,朽儿始终铭记着,平日里也是谨言慎行,不敢有任何违背,但是爹,朽儿确实没做什么错事,又该怎么承认呢?关于如何背黑锅,爹您也没有教导过朽儿啊。”
“你!好,好,好,到现在你还不承认是吧?”青炽不怒反笑,转而对紫秦咬牙切齿地低吼道,“紫秦,你去拿家法来,老夫今日要好好修理这个逆女!”
见事态越闹越大,紫秦连忙上前跪下,为青朽求情:
“老爷,请息怒,二小姐也不是有意的,小的恳请请您还是饶了她这回吧。”
青炽虎目一瞪。怒道:
“让你去取你就去取,还说什么废话?”
“老爷――”
青朽也冷笑地制止道:
“紫护院,你不必为我求情。青朽做过的事自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认的。”
“二小姐――”
“逆女,你这个逆女!紫秦,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拿家法过来!”
紫秦矛盾极了,他本意是为了劝架,没想却更加剧了两人的矛盾。现在无端被夹在中间听这父女俩的对话,他的脑袋都大了。
不过他虽感到矛盾,但还能辨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当青炽让他去取家法时,他仍旧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
而那头青朽还在企图说服自己的父亲:
“爹,您说女儿忤逆您,可是女儿这么多年来,都是为了您而活,与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