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见云岫随兰天澈离开,心中甚为担忧,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正在这时,刘公公来传皇上旨意,令他即刻御书房见驾。
徐承曦政务繁忙,平日里少有时间和子女团聚,听到父皇召见,明轩心中一面喜悦,一面因怕父皇问及学业自己表现不好令他生气而惴惴然,这一路匆匆就往御书房而来。
猓徐明轩忽然看到舞阳公主徐静怡正从里面出来,心中忽然想起她给太子“告密”的事,正要责问她,忽听得徐承曦在里面道:“轩儿,你进来。”
徐明轩只得一边朝里走一边频频朝公主白眼,看得公主莫名其妙。
公主低低笑道:“明轩哥哥,父皇说要嘉奖你,你可不要得意哟!”
徐明轩半信半疑来至御书房,令他感到惊奇的是,父皇正在作画。
画上有纷纷扬扬的大雪扑簌簌落下,灰白的天幕下斜?了一枝浅浅勾勒了叶筋花苞的雪梅,深褐色的枝干被雪打了,半边露白,斜倚的身姿却更显得苍劲有力,其上几朵蓬蓬勃勃的腊梅喜枚枚绽放着,还有几支却欲绽还羞。
明轩看得呆了,禁不住连连赞叹道:“画得好。”
徐承曦扫了他一眼,道:“依你看,这幅画题什么字相宜?”
明轩接过毛笔,稍稍思虑,一撩雪白的衣袖,不一会儿,就见一首诗跃然纸上。
数萼含雪绽北枝,
香脸半开旖旎迟。
逆风横笛君知否,
正是层冰积雪时。
“侧峰搅动四面俱到,显示出龙蛇游动之势;笔势遒劲入木三分,有张有弛似断还连……”徐承曦说着望了明轩一眼,道:“轩儿书法、诗赋大有长进。”
明轩见父皇夸赞自己,心中美滋滋的,面上露出得意之色,但嘴上却道:“父皇过奖了!轩儿生性愚钝,幸而得父皇和东方先生的提点,才能有今日些微长进。”
一边说一边悄悄将一双凤目上狭,但见徐承曦面容清冷,没有一丝笑意,心中不免惴惴然。
徐承曦又问:“不是你生性愚钝,而是父皇悟性有度,现在就烦请轩儿为父皇讲解一下你诗中涵义。”
明轩疑惑道:“这首诗主要是赞叹雪梅凌寒开放的气魄和锲而不舍的精神,诗中涵义是要我们要为了理想而不畏艰难险阻,奋勇搏击。”
“好。”徐承曦一双粼粼凤目瞥了一眼徐明轩,道:“轩儿――这么做了吗?”
徐明轩心中一怔,冷汗涔涔而下。
徐承曦不说话,忽将手臂一挥。
只听“当啷”一声,有枚圆溜溜的东西“咕噜噜”滚到了明轩脚下,他仔细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昨日儿臣硬被人拉去了……”徐明轩瞥了一眼皇帝:“去了万花楼……看到那里有个名唤汐妤的新来的丫头不愿受辱而被虐打……”说到这里,他的眼前又蓦然出现了那女人美丽无助的眼睛和她伤痕累累的躯体,刹时怒火上涌,声音大了起来:“儿臣看不过,就上去和他们理论,要他们立刻放了那女子……”
徐承曦面上含了淡淡的笑:“你因身上未带银两,于是就将玉佩压在那里,怕自己走后姑娘受辱就将她带了出来,而姑娘为报你恩情执意跟在身后,你就将她私自带入宫中……”
“父皇怎么都知道?”徐明轩大大惊异,但话说出后马上就明白,定是今日因得知薛云岫来紫宸殿,自己慌着来相见竟然把今日要到万花楼还债一事给忘了,而那些家伙认出玉佩乃宫中之物,就自作主张,玉佩阴差阳错辗转到了父皇手中,而方才父皇问起自己近况,公主徐静怡又将此事告知了他,为的是要父皇嘉奖自己的舍己救人,可是……
徐明轩身上的冷汗又淌了下来。
只得硬着头皮听徐承曦讲下去。
“万花楼有人认出此玉佩是武成殿之物,以为救了那姑娘的是汉明王身边的奴才,朕知道了,明白轩儿不是那种爱寻花问柳之人,就令人将此事平息。”
徐明轩鼻中酸涩,连声道:“儿臣错了!”
“你错在哪里?”徐承曦徐徐道。
“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不能为父分忧,反倒还要给父皇徒增烦恼!儿臣不孝!”
“明轩,你行事目的是令父皇欣慰的,但是你错就错在做事莽撞、思虑欠妥!比如万花楼事件你想救那女子可以交给别人去做,完全不能以司徒汉明王身份抛头露面,更不该将自己玉佩压在那里――假如事情败露,又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结果不堪设想!”
“儿臣错了!父皇自十三岁即上战场奋勇杀敌,为大氏兴盛缔造不可磨灭的功勋;十八岁于乱世中崛起称帝,平定北部原野;三十三岁一统天下,使周围邻国都成为大氏附国。世人都道父皇是少年天子英明天纵,但儿臣深深体味到父皇缔造功业的万般艰辛!儿臣虽自小就离开生身父母怀抱,但义父宠爱、兄弟友爱,师尊东方先生更是儿臣的良师益友,儿臣这十八年来都是在福窝中长大,空有一腔抱负却从未切身实践过!今日父皇一番谆谆教诲使得儿臣幡然醒悟,儿臣请求重罚!”
徐承曦微微颌首:“自朕从亓国王位上退下,亓国中间又历经两代君王,新国王素有野心,但因忌惮大氏国富民强和父皇的威名一直不敢大动,近日邺城忽发蝗灾,那里官员无法控制,致使民不聊生!亓国王现在虎视眈眈……”
“儿臣愿率兵给亓国一个教训!”徐明轩道。
徐承曦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