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并不知道她拾的什么。众人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路。夕充容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对着皇后行了个礼道:“娘娘,请看这枚珍珠。”
皇后的脸色十分严肃。她叫了沈嬷嬷把珍珠接过来。沈嬷嬷从夕充容的手上接过了那方手绢,上面拖着那枚珍珠,呈给了皇后。
亦瑶微叹了一口气,目光却看向了那个宫女,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几乎都要倒了,那道鲜红的血痕,更显得触目惊心。
皇后看了看那珍珠,然后抬眼道:“这珍珠的大小,该是贡品。”说话间,她的目光已在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这件事,非同小可。”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拉长了:“太医到!”
众人连忙避到了里间去,除开皇后娘娘和贵淑二妃。云昭容和路才人已经被抬到了旁边的屋子。太医气喘吁吁地直往里赶。
这边屋里,亦瑶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所有的妃嫔。屋里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默着,气氛非常诡异。
太医的声音很快就在正殿中响起。亦瑶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却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外间又只剩一阵沉默了。沈嬷嬷进来道:“皇后娘娘请各位娘娘小主过去。”
亦瑶她们又一次回到了正殿。地上的水已经被打扫干净了。皇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本宫先去看看云昭容和路才人。”
从她们所在的房子出来,皇后才道:“太医说,云昭容现下虽然没事,但是这两日一定要静养。路才人的胳膊被折了。”
妃嫔们都没有说话。皇后这才慢悠悠地道:“这件事,本宫一定要追查出来。皇嗣之事,不是儿戏!各位就把你们手中的珍珠饰物,交到沈嬷嬷手中的盘子中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众妃开始取自己头上的首饰。珍珠是嵌簪子常用的材料,因此,很多的人都戴着。亦瑶却恰巧一样也没有。沈嬷嬷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见亦瑶空着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皇后和贵妃淑妃将各个饰物上的珍珠和那粒珍珠一一比对。一时间,正殿中安静极了。
突然,一阵低呼传来:“娘娘,您现在需要休息啊!”
“傅修容!你的那串珍珠手串呢!”云昭容的声音,就从她刚才所在的房子处传来。
亦瑶回头,看到她一手扶着门框,眼睛怒视着傅修容:“上次端阳你不是还戴了吗?听说是皇上刚封你为修容时赐的。怎么,现在拿不出来了?”云昭容的声音咄咄逼人,一字一句直指傅修容。
傅修容顿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她平静地抬起了头,然后款款地道:“那珍珠不是我的珍珠手串。”
云昭容冷哼了一声,甩开了要来扶她的小宫女的手,气势汹汹走上前来,指着傅修容的鼻子道:“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我要你血债血偿!”
“发生了什么事!”门外,皇上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血债血偿。身为后宫的妃嫔,本应是妇人的典范,怎生如此心狠!”
亦瑶看了看皇后,只见她的嘴唇微抿着,一副平静的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亦瑶又看向了门口,皇上沉着脸走了进来。
云昭容带了哭腔说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有人故意把珍珠撒了一地,要害臣妾的孩子。”虽然带着哭腔,可是云昭容眉眼间的骄傲,仍然不减半分。
皇上的目光扫了一遍整个大殿,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宫女,皱了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昭媛!”
如昭媛款款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行了个标准的宫礼,然后说道:“云昭容和夕充容有些误会口角。云昭容在后退的时候,脚下踩着了一粒珍珠,摔倒了,连带着路才人也摔了下去。太医刚来诊治过了,云昭容需要静养,路才人的胳膊折了。”
皇上听了这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珍珠?什么样的珍珠?”
沈嬷嬷连忙就捧着那方手绢送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就着她的手上看了一下,然后雷霆震怒:“朕赐给你们这些首饰,就是让你们害朕的子嗣的!当真好得很哪!”
“容婕妤驾到!”正拿着一本棋谱研究的亦瑶,听到了宫门口的公公拉长的一声通报。
亦瑶放下了手里的棋谱,再次看了一眼那局,对着旁边的清如道:“你去吩咐一下小菊,让她准备些点心,并且,要用那套银盘子装。”
清如点头退下。亦瑶站起了身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正厅,双溶已经被她身边的踏雪扶着慢慢地走了进来。
亦瑶拜了下去:“亦瑶见过婕妤娘娘。”
“快起来。”双溶的声音响了起来,依旧如往昔一样动听。
亦瑶就把双溶让到了那两溜椅子处最靠近主位的一个椅子上坐了,自己坐在了她的旁边。
双溶坐下了以后,随意地对亦瑶说道:“妹妹,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亦瑶看着双溶,抿嘴一笑,道:“姐姐这话差矣。十五在坤时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不是见到姐姐了吗?这才过了几天,姐姐一定是记岔了。”
双溶微微低了头,然后道:“妹妹可知,傅修容如今已被禁足。”
“主子。”清如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进来。亦瑶未接双溶的话,看着清如手中的盘子,微笑着道:“这是我宫里的一个唤作小菊的宫女所作的点心。容姐姐如果有胃口的话,可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