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搏来到田御道房前时,门窗紧闭,四名士兵握枪持盾警惕守护,副将房蟠在院里来回踱步,右拳不住往左掌心里捶,显然焦急难耐。
李搏道:“房叔叔,他,我父亲呢?”
房蟠停步道:“大帅中了浪飞腾的阴招。唉!那娘娘腔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利用自己同伙当肉盾,对田帅突下杀手。你来看。”
李搏跟着他走近,从门缝往里瞧,只见田御道正盘坐在蒲团上闭目运功疗伤,面色惨白大汗淋漓,牙齿打颤咯咯作响。屋子角落里燃了四个大火盆,却还是寒冷异常,凉气嗖嗖往外冒,李搏不禁打了个喷嚏。
“是数儿吗?”田御道微微睁眼,示意让他进去。
李搏推门进入,喊了声“父亲”,顿觉这称呼异常陌生,没有叫田母“母亲”时来的自然。也许这就是男孩子对父母的感情差异吧。
他感受着从田御道身上溢出的凝寒真气,似乎就是之前浪飞腾对自己使用过的邪术,好像名叫阴霜劲,能够凝滞气脉,阻止真气流动。要不是那条玄色气脉,自己当时也肯定会被他制住。
咦?既然对我有效,那如果利用这条气脉把真气注入到父亲体内,应该也能帮他解除吧?李搏想到此事,便说了出来。
田御道眼神中明显露出不信,他对这个儿子的秉性能力太“熟悉”了,却没有当面拒绝,点头让他试试。
李搏转到田御道身后坐下,双掌按住他督脉命门穴,真气试探性注入,却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本体气脉,就像微弱的小火苗被外围重重冰山包裹,奋力摇曳挣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李搏立即闭目内观,搜索半天,终于在气海穴下方找出那条玄色气脉,以此为媒介,往田御道体内注入大量真气。
没想到的是,效果极其显著,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层被李搏的真气一碰,便如豆腐块般破碎消融。
田御道感觉到变化,嗯了一声,凝神运功,配合儿子。两人里应外合,五分钟不到,阴霜劲奇迹般解除。
田御道吐气收功,霍然起身,哈哈笑道:“很好,很好!”转身打量李搏,仿佛在重新认识他,“数儿,你的功力怎会增长如此之快?而且,居然能破解阴霜劲?浪飞腾可是耀光中阶的实力!”
李搏呆了半晌,脑筋急转,“哦,这个……是煮石道长教的。”
“原来如此。”田御道也不细究,走到门口推门出去。
房蟠等人都涌过来,喜道:“大帅,你好了?”
田御道点头,“朱大人来过了吗?”
房蟠道:“已经派人去……”正说着门外士兵进来禀告,说扬武郡郡守朱旺拜访。
朱旺随后便到,五十上下,中等身材,面白消瘦,虽然穿着古装官服,却是一副书生气质。
李搏暗想:原来这就是朱遣的父亲。
朱旺扬声道:“朱某昨夜夜观星象,见河鼓震荡,双旗动摇,料想必有兵起,果不其然。”边说边向田御道拱手致礼。
田御道回礼,把他迎入房中。
李搏跟进去,旁听对话,明白事情大概。
原来半小时前麟角关忽然传来紧急军情,罗桑国驸马晴横山率大军进犯,骑兵三万,步兵十几万,甲马精良,兵威盛壮,距离关口仅剩六七天路程。恰好田御道重伤无法及时前往,所以房蟠才会如此着急。
田御道道:“朱兄,我马上就走,城中之事就交给你了。”
朱旺道:“大帅放心。方才一收到消息,朱某便先去调集粮草,组织民兵,向邻郡发送求援信,因此才会来晚。”
田御道恍然,激动地握住他手道:“朱兄思虑周到,多谢多谢。”
朱旺道:“晴横山这人诡计多端,不好对付,大帅要多加小心。”
田御道点头道:“不错!罗桑国太尉晴揽宇之子、皇室驸马、官封征西大都督,出生在军营,征战多年,深通韬略。我以前跟他交过手,确实有一套,而且此次敌众我寡,估计是场硬仗。”
房蟠插口道:“硬仗是不假。不过两位大人也不必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人数虽少,但关上的兄弟们个个都是热血好汉,以一敌百。就怕晴横山不来呢!”
朱旺捻须沉吟道:“听说此人从不打无把握之仗,知道咱们帝都在东,防备严密,便打算从西北打开缺口。我在想,刚才大帅所提的五龙帮行刺,会不会与他此次入侵有关?”
田御道猛拍大腿,“对啊!五龙帮早就在暗中勾结罗桑国,浪飞腾多半是受了晴横山指使。”
房蟠啧啧道:“哎呀!这事想起来真是后怕。万一被那娘们货得手,麟角关无人统领,晴横山岂不是可以一鼓而下,横扫西北!”
朱旺道:“恐怕不止西北!罗桑国可以趁机再从东线猛攻,双管齐下,整个帝国都将陷入危机。”
田御道听后倒吸凉气,面色凝重。
房蟠拍拍旁边李搏肩膀,笑道:“少爷这次救援大帅及时,可算立了大功了。要我说,皇帝老儿得赏你个官做才行啊!”正说着猛见田御道向他眨眼,忙打哈哈转口道:“嘿!朱大人,你看我这张嘴,呵呵!”
朱旺摆手一笑,“无妨无妨!营中将领大多心直口快,就算陛下亲口听到,想必也不会怪罪。”转向李搏,赞道:“世侄如今浪子回头,可喜可贺啊!比我家那蠢材强多了。你救了田大帅,就等于救了扬武郡全体百姓的性命,我要替他们感谢你呢!”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