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浅梦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头既温暖,又不服气。
于是,专属于姑娘家的古灵精怪,又跑了出来。
她侧过脸,对着君奕寒还搭在她肩头的手臂,张嘴就是一口。
君奕寒吃痛地松手,但可能是害怕将她的一口银牙碰坏,所以也没有缩回,就那样悬在半空任由她咬着。
“将军。”洛浅梦想起了什么,松口问道:“那……雪儿到底是谁?”
君奕寒的眉头跳动了一下,用他被洛浅梦刚咬过的那只手,牵起她,往外走去。
远处屋檐上的关月,看着君奕寒牵着洛浅梦从屋内走出,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惊讶,但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只是多看了两眼,便闪身撤离。
将军府后院的马厩中,君奕寒领着洛浅梦,来到他的那匹白色战马面前。
“它的名字,叫银霜。”
洛浅梦不知道君奕寒为什么突然介绍这匹战马给她认识,伸手轻轻一触,不料银霜忽然躁动。
君奕寒将手按在银霜的身上,喊了一声它的名字,这匹躁动的战马才平静下来。
君奕寒又说道:“银霜一生下来,就难以驯服,当初我也在他的马蹄下,吃了不少苦头。”
洛浅梦好奇:“是因为它天性不羁吧?我听说,战场上越是英勇聪慧的战马,就越是难驯服。”
“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它的母亲,叫雪儿。”君奕寒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尤为低沉。
“雪儿……是一匹战马?”洛浅梦万万没有料到。
“我的父亲,只留给我两件东西,一柄名剑,一匹战马,而那匹战马,就是雪儿。”君奕寒望了一眼夜空:“我说过,有些事情就像糖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口味,不同的看法,关于雪儿,便是如此,我将雪儿看得很重,因为那是父亲留给我的不多的东西,军师却说,那不过是一匹战马,战马逝去,但只要我继承了父亲的志向就足矣,而你……”
洛浅梦摆摆手:“我没有轻视雪儿的意思,只是之前一直以为雪儿是哪位姑娘的名字。”
“这天下才平定了几年而已,我哪有心思和时间,去认识什么姑娘?”
君奕寒弯腰,拾起一根枯枝,在沙地上写下一行句子: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洛浅梦,你能看懂这句话的含义吗?”
洛浅梦没有回应,她看得懂字面上的意思,可还体会不出君奕寒要表达的另一层含义。
君奕寒一挥袖,将那一行字抹去:“是我太心急了,你若是理解不了,就暗自记下,当你理解的那一天,应该就算是成长了。”
月色微凉,洛浅梦陪着君奕寒,在马厩中闲聊了一会,就回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她在后花园的湖边找到了军师。
无论天气是冷是热,军师总会用那把蒲扇往自己身上扇扇风,而他脸上温文儒雅的笑意,总会让人觉得,他看得见别人无法看见的风景。
“军师。”她来到湖边,轻声打了招呼。
军师瞥了她一眼:“洛姑娘,早啊。”
“军师是在看风景呢,还是在等候佳人?”洛浅梦故意调侃了一句。
军师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承认:“看着风景,等候佳人。”
“我知道雪儿是谁了。”她这句话的语气,包含着微微的责备之意。
“知道了啊?”军师陷入了沉思,伴随着几声咳嗽:“看来,你与将军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不少。”
“此言差矣。”洛浅梦望着湖面的涟漪:“应该说,将军身边,又会多一位巾帼相伴。”
她的语气,一点儿也没有豪言壮语的味道,完全是小姑娘家诉说天真幻想的风格。
可是军师抬眸,却看见她那清秀的脸上,洋溢着难以忽略的认真和笃定。
曾几何时,他和君奕寒,也是这样站在湖边,诉说过彼此的胸怀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