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悲惨?算不上吧?虽然她爹的私生子不计其数,但并不从吃穿上吝啬任何一个人。
杀手?这个她绝对不是。
综上所述,十七摸着下巴得出来一个结论,嗯,她八成不是女主角。
唉,不是女主角那就是炮灰了,在十七的认知里,所有除了男女主角外的人物,都是炮灰,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她这个炮灰命儿还是比较好的,投胎投了个好人家,她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开了挂的炮灰,这样一想心里倒是畅快了许多,一个开了挂的炮灰的命运,怎么着也是比悲剧小说中的女主角要好得多的。
“哈秋!”许是在雪地里站的久了,十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她活动了活动有些冻僵了的手脚,这畏寒的毛病从前生带到了今世,还是没有改正过来。
一件带着暖意的白狐狸毛大氅接着就披到了她的身上,“主子,您要是冻病了孟公子又要训斥我了。”青雪一边说着一边极其利索的又将一个小手炉塞进她的手里。
“怎么会,我家师兄这么温柔的性子。”十七啧啧两声,显然不信她这话。
“温柔是温柔,可是发起脾气来也很可怕。”青雪撇撇嘴,又告状似的道:“主子你是不知道,上次风念连累你一起落水,他被罚的有多惨。”青雪一想起风念像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唏嘘不已。
十七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她的眼神一凛,伸手将青雪挡在身后扬声道:“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
空气中静了静,尔后衣服轻微的摩擦声响起,一时间十几个黑衣人从阴影处跃出,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这个小小的庭院。
十七瞥了一眼黑衣人腰际悬挂着的木质令牌,笑容冰冷锐利:“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急着见阎王的?”
青雪从腰间抽出软剑,一脸凝重的挡在十七面前,暗卫和青莞都被十七差去做别的事了,如今她的身边只留了她这么一个小丫头。
“青雪,退下。”十七似乎没将来人放在眼里,只是轻描淡写的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样子她的大伯为了杀她可是下了血本,要想请的动少灵宫的杀手怕是要砸不少银子,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些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的杀手是属于少灵宫里的人,只是不知道刺杀永夜城小殿下这一罪名,它这区区一个江湖门派承不承担的起了。
“上!”领头的黑衣人率先亮上武器,一声令下,瞬间所有人提剑而上。
十七足尖一点,向后退了两步,直接左手握弓,右手拉弦,白羽长箭夹杂着戾气瞬间从指间而出,贯穿了最先上前的黑衣人的眉心。
“这眉间的血花可是真漂亮。”十七弯起眼,笑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这种感觉人一生只能体会一次呢,你们可要好好享受才是。”
搭弓,放箭,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而干脆,她甚至没怎么用心去瞄准,可那羽箭似乎长了眼睛似的,支支直逼人的眉心,箭无虚发,很快庭院中就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无声息的尸体。
十七勾勾唇,最后一支羽箭瞄上了房顶:“楼上的那只,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看够了吧。”她的眼神冷冽,说出的话却不带丝毫冷意,甚至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奶声奶气。
青雪惊疑未定的顺着十七的视线看向房顶,葱郁浓密的树叶恰到好处的遮住了那人的行迹,只是隐隐约约的露出点轮廓,让人看不清楚。
“不准备出来么?”十七左眸微眯,眼底有冷意一闪而过。
那人没有回话,却是轻轻笑了两声,那笑声极为悦耳,像充满迷雾的山林中袅袅传出的琴弦的声音,带着几分飘渺虚幻。
十七闻言将箭尖微微转了个弧度,然后松手,白羽长箭正中那棵大树枝桠的中心,随着喀嚓一声,树枝折断,视线一下清晰了起来,她抬眸看去,只是这一眼,却是似乎跌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泉。
那是一双夺尽了风花雪月的丹凤眸子,黑白分明,瞳孔颜色漆黑如墨,眼神却又深不可测,眼尾微微上挑,右眼一颗泪痣跃然于眼角,生生的勾勒出了三分妖娆。光是看着这双极尽风情的眼睛,就能想象到这双眸子的主人该是何等的一个美人了,只是美人脸上戴了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除了这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十七无法窥探更多。
十七把目光从美人的眼睛上挪开,这才发现这个着了一身宽松红底银丝绣蟒长袍的美人,正神情懒散的躺在不知何时搬上她房顶的美人榻上,整个人泛着一种“我很安全,我很无害”的气息,盯着他的胸看了良久,十七终是确定这个美人好像是个雄性动物。
“咳咳,美人,听墙角可不是君子该有的行为。”十七到底是青楼逛得多了,也只是被美人的风姿震了一震,很快就回过神来。
美人听言微微弯了眼睛,十七只见眼前的狐狸眼底一片流光溢彩,那美人右手撑着脑袋,眸光含笑的看着她:“公子此言差矣,我可是在正大光明的听。”
“......”脸皮挺厚,十七暗自评价,又从善如流的道,“那你知不知道未经别人允许便正大光明的听也属于听墙角?”
美人唔了一声:“公子此言更差矣,我不过是出来晒晒太阳罢了,今个儿这天儿晴的是真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