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昱的表情似笑非笑,上官云爵敛眉沉思,宫沫诧异的看着伊唇,南宫泽神色不明的打量伊唇过于平静的侧脸。
伊唇和南昱对视,丝毫没有因为南昱的可怕而回避视线,也不曾因为南昱紧握的拳头紧张半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随手一挥便可排兵布阵。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宫沫嗤笑一声,早已不见先前的愧疚神色“03年在火车站看见你,不过眨眼间你就不见踪影,想来是躲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南高开学第一天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过就是回来上学而已,翻不起多大的风浪,谁知道刚来就变着法打听紫檀路上的事情,道听途说了些小道消息你就能联想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诡诈。”
伊唇看着宫沫,静待她的下文。
“你去职高,听说了当年城西发生的命案,明知道白楚天和陈阿细是谁,还故意接近陈阿细。你发现陈阿细做事偏激,尤其是事关白楚天的时候,于是你就利用一些小钱收买职高的人让他们替你留意陈阿细的举动。你处处维护玉凝,还让人在职高散布玉凝的消息导致陈阿细找上门,被王家珊撞见,让她俩一拍即合。”
伊唇勾起嘴角“继续。”
“你让白楚天替你查消息,可是他是我哥的人,他查的东西我哥肯定会知道,故而我也会知道一些,但是你却毫不在意,每隔一段时间便让白楚天查不一样的消息,说起来你要查的那些其实你都已经知道了,你不过是做给我看,你知道我肯定会注意你,会想方设法阻止你搅局。你让白楚天放松警惕,让他产生好感,觉得你可交心继而把陈阿细的事情托盘而出。你设计南羽让她误以为江承歌和我哥有关系,你设计李琦让她误以为南昱喜欢玉凝,利用南羽的高傲让她想做的事情假手于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李琦会找到陈阿细,陈阿细去临江县打听你的事情。你的出现,不光让南昱的病情恶化,更让南羽胆战心惊,再加上陈阿细这个疯子被你挑唆,白楚天被你威胁,我的计划被你打乱,你是真的好手段啊。”
伊唇没有辩驳,继而问宫沫“还有吗?”。
“你模仿江承歌母亲的笔迹仿造一本日记故意让江承歌看见,让她知晓真相。你却在她想把此事压下去的时候让人提醒南羽江承歌的身份,南羽利用玉凝的信任约江承歌去南门小巷,江承歌出事的时候你却偏偏在南门小巷,难道这些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伊唇大方承认。
伊唇的坦然让宫沫逼问她的兴致一瞬间了无,丝毫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上官云爵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听他们之间你来我往的问答游戏。南宫泽从一开始看好戏模样到中途敛眉沉思再到此刻却是满脸震惊诧异。南昱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视线也不曾离开伊唇身上,眼神中除了阴狠似乎也没有别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害沛儿?”南宫泽幽幽的问。
伊唇面色一冷,手指在衣袖里蜷了蜷,语气柔和了些“我没有害沛儿。”
“那95年到底怎么回事?”南宫泽激动的站起身,一双眼睛满含恨意的看着伊唇“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那么巧合,所有证据都在证明是你推她的。”
伊唇愕然的看着南宫泽,眼中情绪流转,惊慌,害怕,愧疚,嘴里却是喃喃自语“是啊”说着低下头,脸色惨白,声音悲戚“为什么那么巧合呢?”
“小四,94年你到底在伊家看见了什么?”上官云爵面色有些怜惜,语气关切柔和。他至今也清晰的记得那天,春寒料峭,雷声滚滚,风雨交加,印象中的最大的一次雷阵雨在晚上八点呼啸而至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停息。
若不是为了把安置在树上的鸟窝捡回家里去他也不会冒雨爬树,那就不会看见树边高高围墙外面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的小身子,也就不会连鸟窝也不顾了打开后门跑出去,噼里啪啦的闪电乍现,照亮了那张布满泥泞的脸和一双惊恐的眼睛。
上官云爵让她从后门进去,找到自己的母亲,她母亲替伊唇梳洗换了干净的衣裳,却对伊家只字未提。伊唇在上官家呆了整整五天,送回去的时候伊家竟没发现伊唇早已不在房间内。
“94年”伊唇喃喃自语,双腿往上缩进沙发里,头埋得的很低,双臂仅仅的抱着双膝,身子抖的厉害“94年,94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伊唇说话带上哭声和隐忍“人......好多血......大坑......爬起来了。”
“什么人?什么大坑?谁爬起来了?”上官云爵站起身大步走到伊唇面前,蹲下身双手抓住伊唇的肩膀追问。
伊唇被头发遮住的眼睛因为上官云爵的晃动而从头发缝隙里透出来,仔细盯着伊唇的其他三个人也看见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惊恐,诡笑,阴森,空洞,黝黑的深潭里看一眼仿佛就会让人陷入无尽的深渊被恐惧瞬间吞噬。
宫沫身子一抖,看着南昱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她......是不是疯了?”
“啊!”一声尖叫,伊唇抱着自己的脑袋捶打,整个人抗拒上官云爵的触碰缩成一团“滚开......求求你们......放过我。”
“小四,你怎么了?”上官云爵急切的询问,而回答他的是晕过去的伊唇。四人相顾无言,南昱欲言又止,上官云爵果断的打了120,救护车十分钟之后赶到,上官云爵和南宫泽跟着去了医院,宫沫和南昱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