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横刀都抽调的三十人出发了,兵分三路,每路十人,李晟基给他们提前准备好了承天军、平定州两套身份文簿,每人还有一张地图,但身份文簿要求他们不到紧急时刻不要用,至于他们自己采取什么身份行事,由他们自己商量决定。
李承基、李承恩他们这一路是最为艰难的,根据李晟基的要求,他们需要从太原府西北面的雁门关(此时有两个雁门关,一个在太原府,一个在代州)出发去岚州,过娄烦监、岚州、岢岚军,至黄河边上的保德军,从哪里渡过黄河,去府州,这时他可以亮出身份,拜访府州刺史折从远,
接着又要渡过黄河,沿着黄河东边的小路北上,探查偏关的关防情况,接着继续北上。
接下来就是最为凶险的一段路,出长城,来到塞外,探查塞外的虚实,然后沿着黄河的一条叫紫河的支流逆流而上,穿过杀虎口,来到静边军,过武周城,来到云州,这时他们就可以沿着从云州到太原的大道返回了。
由于这一路极为凶险,李晟基安排了最精锐的力量,李承基这个风字营的都头亲自带队不说,通晓契丹、党项、回鹘等多种语言、自小在塞外长大的李承恩(李力儿)也跟着,山字营的副都头,横刀都仅有的三个读书人之一的元丰,加上七名火字营最得力的士兵,每人带了二十两银子,十串钱,两双鞋,三天的干粮便上路了。
这一路是李晟基唯一没有做严格时间要求的,其他两路都要求在三个月内返回,这一路只要求年底之前返回就行了。
考虑到已近八月份,每人还带了一件冬衣,不过不是官军样式,而是一件羊皮长袄。
上次从秘琼那里缴获的手弩全部配给了他们,加上横刀、皮袄、银两等,每人都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一路上,李承基也有些忐忑,大人的用意他迷迷糊糊了解一些,大概是探查西北面的关防情况,顺便练兵,但拜访折从远,去大草原这又是闹那般?
想到临行前李晟基的谆谆告诫和殷切期盼,他还是打起了精神,这一趟如果平安归来,一个大都的指挥使是跑不了的,甚至还有提高,达到欧阳浩那个位置。
一行人骑马来到寿阳县城,随行的护送的士兵便把马收了回去,下面的路很多地方不能骑马,只能靠双脚了。
在寿阳县城歇息一夜,第二天一早,李承基一声令下,十人全部以急行军快速前进,当天晚上在阳曲县城门关闭之前进城歇息。
第三天又在雁门关关门关闭之前进了关城,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前往岚州收购毛皮的承天军客商。
驿道全部沿着汾水蜿蜒在吕梁大山里,由于地图上的驿站标识得很清楚,他们倒没有错过宿头,不过毕竟是几十年的地图了,大部分驿站都荒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山寨,由于靠近太原,大部分山寨也荒废了——被剿了,剩下的一些都是远离驿道、建在崇山峻岭里的山寨,整个驿道还算畅通。
两天后,一行人抵达了接近娄烦监的山上的最后一个驿站。
果不出所料,这个驿站又荒废了,整个屋顶的瓦片、木梁、窗户都不见了,只剩下土坯墙,看看天色已晚,李承基决定下山前在这里露宿一晚。
刚接近土坯墙,一向感觉灵敏的李承恩突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个手势是横刀都特有的手势,大家一看纷纷拔出横刀戒备起来。
隐隐有女子低低的哭泣声,还有血腥味。李承基一挥手,十人三人一组自发地组织起来,一组从东面包抄,一组从西面,北面是大山,南面是正门,不过门早就没了,门洞大开。
李承基带着三个人在南门,见里面的人好像没有发现自己,便打手势让其他人隐蔽好,自己偷偷爬上了南门右侧的一棵大树。
里面一共有六个人,一个年轻女子衣衫凌乱地被绑在半截木梁上,三个黑衣男子,一模一样的黑色网巾、横刀、马靴,每人的胸口还绣着一匹白马。两个男子正靠着墙根呼呼大睡,一个醒着,不时用手在那女子身上揉捏着,调笑着。
一边还有两个人躺在地上,一个仰面朝天,须发花白,一个趴在地上看不清年纪,两人身边都有血迹。
见此情形,李承基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打了一个呼哨,东西南三面的三组人一拥而入,将那三个黑衣人围了起了。
那醒着的黑衣人见状吓得哆哆嗦嗦的,将横刀抄在手里,“你等是何人?我…我等可是娄烦监的衙役…”
话没说完,元丰一刀嗑在他的手腕上,那人把持不住,横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到一息的功夫,包括还在睡觉在内的三个黑衣人全被绑起来了。
略一审问,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死在地上的一个是那女子的到丈夫,一个是他公公,三人倒也是娄烦监的人,一家三口在曲阳县做生意,临近中秋了准备回老家,三人走汾水驿道回娄烦,本来走得好好的,没想到碰到了几个从娄烦监去太原府公干的衙役,结果……
三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年约四十多岁,满脸横肉,嘴里还在叫嚣着:“你等可不能乱来,我等可是娄烦马场监石重骏石大人的属下,石大人你等知道是何人吗,那可是太原府石公的亲侄子!”
李承基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一巴掌扇过去竟将那人扇晕了过去,接着也不废话一刀结果了那个刚才还醒着的人,接着用还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