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乞力都这一千人的“带路”,李晟基一行就顺畅多了,沿着唐驿道继续北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穿过了阻卜族的牧区,路过契丹的西北路招讨司时,敌人也没什么动静。
现在是六月初一,只要再穿过前面的梅里急部的牧区就可进入鄂能温部了。
梅里急部的牧区处于北海东南侧的山林之东、dxal/石勒喀河以南、额尔古纳河以西、以北的一块区域,与斡朗改部就隔着一大片山地密林。
这是漠北最后一大块成片的草场,梅里急部在此地拥有三千骑兵,马匹上万,不过见到有“属珊军”、“皮室军”开道的李晟基大军,他们除了坐在帐篷里暗暗祈祷外,别的也做不了什么。
李晟基在当地看到了大群的矮马,梅里急部的牧民都是骑着这种马,蒙古马!他心里一动,准备回程时向当地的部落酋长购买一些,他这次北上,布匹、盐巴和横刀也带了一些,就是准备交换一些马匹。
按照李承基的到叙述,梅里急部西北群sx南麓有一条河流,当地人叫勒勒河(实际上就是后世的赤塔河),李承基就是在勒勒河的北岸穿过茫茫原始森林抵达鄂能温部。
李承基一个人当然可以这样做,但李晟基的大部队就不行了,根据韩匡凝的说法,勒勒河发源于北海西南的群山之中,先是流向东北,在几百里处又折向了西南,在北海西南侧的群山中硬生生开辟出了一片河谷,而鄂能温部就在这片河谷的最西面,而在河曲、河谷最宽阔的地方,是一大片草场,以前是斡朗改国王撒改的草场之一,不过现在被契丹人占了,驻有五百骑兵。
实际上那河曲之处,就是后世俄罗斯后贝加尔斯克州的首府赤塔。
一行人沿着勒勒河逶迤向东北行进,七天后抵达河曲,契丹的五百骑兵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被包围了,这五百骑兵多是梅里急部东南侧乌古敌烈统军司的士兵,领头的一个契丹人倒也悍勇,本来还准备带着五百人冲击上官景的黑甲骑,等他冲到黑甲骑面前回头一看,只有自己的十个亲兵跟着,乌古敌烈部的士兵还在后边远远地瞧着,无奈之下只好投降了姚静。
上官景将这十几人全部杀了,前面的乌古敌烈部士兵见状也干脆地投降了。
李晟基见此处水草丰美,还有乌古敌烈的一个小部落在此处放牧,便让大队人马在此处歇息,自己带着横刀都继续沿着勒勒河河谷向西行进。
六月份的天气,勒勒河河谷的冰雪已融化得差不多了,嫩草和野花也长出来了,五百骑放心地撒开马蹄奔跑,终于在第三天碰到了熟人——高彦均的侦骑。
侦骑一共有十人,领头的是一位原渤海国的shú_nǚ直人(靺鞨人),叫萨彦彬,精通汉语和东胡语,除了勇武还保留着女直人的特点外,其它方面跟汉人没什么两样。
萨彦彬见了李晟基一行也非常高兴,一面安排手下赶紧去鄂能温部禀告李承基和高彦均,自己也下马向李晟基行礼。
见到了高彦均的人,那就意味着鄂能温部已经不远了,李晟基也很高兴,下马将萨彦彬扶起来。
“大人,您就带了这些人?”,萨彦彬见李晟基就带了这些人马,不禁有些气馁。
“哦,你嫌少?你不相信我等千余人就能回到云州?”,李晟基见状,知道他是一个直爽的汉子,便和他开起了玩笑。
“这……”,萨彦彬见李晟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竟然一点也不惧怕两千里的大漠回程的凶险,心里有些打鼓,但也不敢表露出来。高彦均四百人可是打着契丹的招牌一路招摇撞骗侥幸抵达鄂能温部,在河曲处碰到契丹的将领时还说什么“去西边刺探黠噶斯部的虚实”才瞒过去,李大人他们区区五百人是如何穿越两千多里路平安抵达此处的?
正疑惑着,李晟基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哈哈…,骗你玩呢,河曲已被我佑国军上万大军占领,放心吧”
萨彦彬听了心中大喜,这还差不多,以佑国军的实力,特别是那强横的破军弩,上万大军破敌不足,自保却绰绰有余。
一行人接着向前走,约莫小半个时辰,只见前面又来了四百多骑,李晟基心中激荡,勒停照夜玉狮子下了马朝前面走去。
这时两边的人都下马了,不多时,双方的人脸都依稀可见,李晟基跑了起来,前面也有一个人朝他跑过来。
“大哥!”,来者正是李承基,他的脸上全是泪水,单膝跪下后,双手抱拳高高举起,将头低着。
李晟基霎时也热泪盈眶,三年多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兄弟终于见到了,他一把将李承基提起来,又将他紧紧搂着。
这时接近正午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北地的阳光在六月份还有些清冷,不过勒勒河的冰雪已经完全消融了,湍流着的波光粼粼的河水,远处透出绿色的冷松以及上空飞驰的鸟儿,更上空的鹰鹫,河滩上的绿草和淡黄色的野花,两边肃立的人群,都在静静地看着这两人。
刚醒过来不久的河谷好像又突然安静下来了,河谷中现在就回响着两个大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看得两边的人群都动容不已。
半响,哭声停止了,李晟基自己擦了擦眼睛,咧嘴笑道:“兄弟,我等这就回家”,李承基点点头,也擦了擦眼睛,“嗯!”
李晟基走到高彦均面前拍拍他肩膀,“高兄弟,辛苦了”,高彦均霎时有些愣住了,不过很快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