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脚下的一座府邸里。
珊瑚正一脸无聊的在池边钓着鱼, 她一只手持着鱼竿,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两眼很是无神的朝水面上望去,浑身懒洋洋的,仿佛怎么都提不起劲来。
身后守着的福儿和禄儿见状,扭过头对视了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县主这怕是又闲不住了。
不过这也难怪,她们进京住进府里都已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里, 现在都不曾出过府门半步, 可不得憋坏了, 之前在来的路上坐马车还能偶尔放放风, 现在这样……还不如来的路上呢!
本来她们县主进京当天就向宫里递了信,不想这么些日子下来,上面却依旧没个动静,连个回话都没有,这可急坏了方嬷嬷等人,就怕是遇上了什么事,但接连往宫里递了不少银子,却连个响声都没听到, 她便更心急了。
而为避免上面有旨下来的时候府里没个领旨的人, 在与县主谈不拢的前提下, 方嬷嬷直接明令府里的所有人, 言道在宫里来人前, 不得让县主踏出府门半步。
于是,“孤立无援”的珊瑚就这样……被“禁足”到了现在。
看着珊瑚这般模样,身旁一同陪钓的沙曼想了想,提议道:“县主,这般坐等鱼儿上钩实在无趣,不若随小女一同驾小舟去池子里采些莲子吧!现在吃着正是香甜。”
听到沙曼这般称呼,珊瑚也懒得再次纠正她,她自己坚持,珊瑚也奈何她不得,便只能无视了。
只在听完她的话后,珊瑚不禁转过头看了眼池塘的另一面,一脸疑惑的反问道:“这池子里……还有莲子没摘下来吗?”
听到这个回答,沙曼一脸疑惑的随着珊瑚的目光看去,刚扭过了头,便见那原本满碧绿的荷塘……现今只剩下了一池子的残枝断杆,一片片枯黄的残叶飘浮在池面之上,场面……十分的惨淡……凄凉。
沙曼:“呃……”
看着此情此景,她不知为何,心下莫名涌出了一股复杂的负罪感。
……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也将她从这种无言以对的状态下吹醒了过来。
沙曼很快振作了起来,扭回头,毫不气馁的对珊瑚继续提议道:“这荷花虽是采不成了,但我看今儿天气正好,是个放风筝的好日子,不若我们去放风筝吧。”说完,见珊瑚面上兴趣缺缺,她转念想了想,突然道,“对了,县主之前不是同小女说过吗,您有一个长约两丈多的蜈蚣风筝,今天这般风大,想来定能让它起飞 ,县主不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吗?小女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如此长的风筝呢!”说着,沙曼面上一脸的期待之色。
原本,她以为这番话下来,对方定然是欣然应允,不想她话刚落地,便见珊瑚脸上一垮,一脸欲哭无泪的回道:“小蜈没有了~”
沙曼不解:“什么没有了?”
“我的小蜈没有了!”珊瑚一脸气哼哼的道,“奶娘把它收起来了,说什么京城重地,不能乱来,哼!”
见沙曼仍是满脸疑惑,站在珊瑚身后的禄儿看不下去了,好心给她解了疑,道:“小蜈便是县主的蜈蚣风筝,县主给它起的小名便叫小蜈。”
“……”
沙曼扭头看了眼珊瑚,见其鼓着嘴一脸的委屈像,忍不住在心下腹诽了句:难不成……它还有大名?
正当沙曼准备再接再厉,再开口之际,本来懒洋洋撑着下巴的珊瑚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身子猛的一坐正,接着眼珠一转,脸上狡黠一闪而过。
而后……
“我困了!”珊瑚突如其来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身边的三个人都齐齐懵了。
“哈?”
看着珊瑚突然起了身,沙曼也一脸莫名的跟着放下鱼竿站了起来,问道:“县主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困了。”珊瑚对沙曼道,“姐姐,瑚儿想回房休息一下,您陪瑚儿一起睡会吧。”
见沙曼面路迟疑,她又紧跟着说道:“请姐姐放心,西院里伯母身边有丫鬟照料着,姐姐离开一时半刻不会出什么事的,午膳我也会派人去好好伺候,姐姐便陪我睡一会嘛!”一边说着,珊瑚一边拉着沙曼的手臂央求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满眼的期待。
沙曼没忍住,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本能道:“可现在巳时未至……”才刚起就犯困,这也太……
“哎呀,就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以致于瑚儿现在还犯困,姐姐便陪瑚儿睡一会嘛!姐姐……”
一连串的娇声央求之后,最终,沙曼还是被珊瑚拉进了房,也上了床,只是……
伴着“彭!”的一声关门声,珊瑚直接将福儿禄儿两人关在了门外,接着不等沙曼反应,人已迅速蹿到了窗边,正欲直接往外爬去,身形一顿,像是才想起,扭回头看向了一脸目瞪口呆的沙曼。
维持着双手扶栏,半条腿挂到窗栏而过的动作,珊瑚对一脸震惊的沙曼道:“姐姐,瑚儿有事先出门一趟,这里……便麻烦姐姐先看着了,可千万别让奶娘发现我跑了。”
言罢,身子往窗外一跳,瞬间便没了身影。
“县主!”阻拦不及的沙曼想尖叫却本能的压低了声音,捂着嘴一脸无措的迅速跑到窗边,低头一探。
“……”
却见靠着窗的白墙下,珊瑚正扭着屁股一脚一脚的爬下了靠在墙上的竹梯,落地后,抬头见到沙曼低头看她,珊瑚回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