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里, 借着一些花株养护之事,珊瑚又与花满楼相谈了许久, 即便一旁陪坐的沙曼再三催促回府,她也是充耳不闻,依旧在位子上稳坐如山。
对此情形, 花满楼虽目不能视, 却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扰了珊瑚的雅兴, 便只得故作不知。
就在珊瑚预备接受花满楼的邀请留下用午膳之际, 镇南王府里的一名管事却是直接找上了门来。
“县主!宫里来人了!”
听到这话,坐在上首的花满楼不由抖动了下眉头, 他虽早已猜到珊瑚身份不寻常,却也没料到她竟是皇家人, 实在是……看不出来呀。
想到这, 花满楼迅速扭过头“看”向了珊瑚的位子,却觉察出……对方依然稳坐在位子上,若是他能看见, 便能看到珊瑚那一脸的懵然, 仿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 倒是她身旁的那位沙曼姑娘面色骤惊, 直接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确认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传话的管事俯身跪在珊瑚身前, 一脸肃然的道, “宫里的人现就在府里, 还请县主快些回去,那人可是带了皇太后口谕的。”
听到这,沙曼脸上又紧张了几分,她迅速扭头朝珊瑚催促道:“县主,事不宜迟,我们需尽快赶回府里。”
听到这里,终于回过神来的珊瑚眨了眨眼,“蹦”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着站了起来,正要蹿出门外去之际,她眼角一瞟,瞬间瞄到了花满楼的身影。
珊瑚脚下一顿,轻转步伐来到花满楼身前,这回,她很是规矩的做了一揖,满脸歉意的道:“七童,我家里出了事,瑚儿只怕要先行告辞了,还望见谅!”
“在下明白,正事要紧,县主还是早些回府吧!”说着,花满楼同样起身回了一揖,面上笑意不变,仿佛完全没有觉察到珊瑚身份有变般,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淡雅,斯文。
看着这样的花满楼,珊瑚面上反倒露出了一丝失落,但最终……她也只是回以一笑,接着……便迅速往门外蹿去。
身为镇南王府的当家之人,就算她平时再是玩闹,对这种事情,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至于方才为何懵然……只是没想到真被自家奶娘料中了——她还真的在宫里来人的时候缺席了,这可真是……
面上纠结了会,珊瑚便迅速恢复了脸色,接着不等坐上马车,便急忙又开口问了管事一些详情,也为待会的面见早早做些准备。
而听管事的说法,却原来,今日巳时刚过,太平王世子前脚刚刚离开,后脚那宫里派下来的人便进了门,直言道是皇太后刚刚听闻县主已住进了京,因着多年未见,实在想念亲人,便欲让珊瑚进宫一趟,寥解思乡之情,至于说实际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
这一天里连番事折腾下来,若说之前方嬷嬷只是恼怒珊瑚的任性不听话,那这次……却是真正的着急了起来,皇太后可不比太平王世子,她们镇南王府可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于是,她一边亲自去安抚宫里下来的人,一边火急火燎的派人找她,而她在花满楼这里的消息……还是沙曼临走之际给马房里的人留了口信,府里才知道的。
听到这,珊瑚不由扭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沙曼,见她瞬间低下了头躲开了视线,珊瑚便知……这是真的了。
“……哼!”一声低哼,珊瑚眉头一扬,负气道,“回来再与姐姐算账。”
听到这话,沙曼不由心下一松,还能称她为“姐姐”,便表明珊瑚没有如表面上看的那般生气,更多的……或许只是因着今日的阳奉阴违而生出的一时恼愤,而依着她这些日子对县主的了解,以她的性子,不用两天,她自己便会忘了个干净,她是个存不住事的人。
而她若是再示示弱,她便更不会追究了。
于是,两人刚坐上马车,马车将将启程之际,沙曼便迅速凑到珊瑚身前,一脸惭愧的道:“县主,小女不是故意要可以隐瞒,不过是怕县主真的遇到危险,而我又全无武功傍身,所以我才——”
“哼!”珊瑚直接一声冷哼打断了沙曼的话,脖子更是直接扭过去,只给沙曼留了个乌压压的后脑勺。
“……”
沙曼偷笑一声,继续哄道:“县主,就请县主看在小女本是好意,现在又确实帮了县主一次的份上,饶恕小女则个,下次……我再不敢了。”
“……”珊瑚面上扭捏了会,面上这才慢慢松了下来,却仍是带了些矜持的道,“没有下次?”
“绝对没有下次了!”
“哼!再有下次,我就不带姐姐出门了!”
“是,是,是。”看着珊瑚恢复红润的脸色,沙曼心下偷笑了下,等对方抬眼看过来,便迅速正了脸色,一脸好奇的问道:“不过,县主,那宫里的……皇太后与我们府里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说什么……思乡之情?县主的父亲不是……”
沙曼话虽未说尽,但意思已然很是明显:镇南王既是老王爷的义子,那与皇家便没有实际的血缘关系,加上镇南王早逝,与皇家的联系便更是淡薄了,只看这次她们进京这般长的时间宫里才传出消息,便更能说明事实了,而作为与镇南王府更远了一层的皇太后,此时却突然这般点名要见珊瑚,还言道什么思乡之情,这里面……
听到沙曼的问话,珊瑚果然神色一动,一脸奇怪的反问道:“对啊,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虽然爷爷与她算表亲,可这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