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都被鸟儿吵醒,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总比被闹钟吵醒强多了吧?
挣扎着从趴着的床上起身,身上盖着的是路清风盖的那条薄被。再看床上,却空无一人。
路清风呢?!
我急忙起身,也不管滑落到地上的被子。一回身,他的剑还摆在桌上。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
踏出木屋门,只见老妖怪正一手扶着路清风走路,一手拿着根木枝来回比划。我纳闷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路清风面带笑容的回头,一身白衣潇洒如旧,老怪物皱着眉头,手里来来回回的晃着,不耐烦回我道:“练武啊。”
“练武?”出于对患者本能的关心,我径直开口教训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伤的?虽然没伤到器官但是伤口很重的,你这样拉着他一直走他会伤口撕开的!你还要练武?我看你是疯了。”
“喂喂喂。”老妖怪不满道“他身体什么状况我比你了解。再说,当年他师父小气的很,叫他教我些剑法都当宝贝般的藏着掖着,难道遇到这么大方的年轻人……”她朝路清风献媚的笑着“我当然要把握时机了!对了小路,不如你给我当徒弟吧!?我徒弟实在太不听话了,打收了她不学武也不学医的,勉强跟着我学了两首曲子弹,又不学了,一点徒弟该有的样子都没有,我把她扫地出门,收你做徒弟好不好?”
路清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我,我冷哼的嘲笑她道:“现在是你跟他学功夫,怎么叫人家做你徒弟?你给人家做徒弟还差不多。”
老妖怪一把将手里的树枝扔了过来,吼道:“你一天不挖苦我心里难受是不是!?”
我瘸着腿走过去,一把扶过路清风,也不回身,淡淡道:“师父,我看你还是回家比较好,霸占着人家猎户的木屋,来了人都没地方睡。”
“我回去?”老妖怪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回去了,你还不是在这里要睡人家床的?”
我扶着路清风进屋了,扔下一句话:“我可以睡树上。”
把路清风扶上了床,我又没好气的对他道:“为什么乱跑?不知道伤口会裂开?”
他嘴角一勾:“我躺着实在太闷,自己下了床的。而且你昨天也说了,我今天可以下床的。”
“我说你可以下床,说你可以走动了吗?”
他不说话了,却还是满眼笑意的望着我。我眼神冰冷,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他身子一僵,动也不敢动,我三五下就剥了他的外衣。
拿了门外新打的水和毛巾,又回来把他里衣扒了。
路清风的ròu_tǐ很美好,美好的令人遐想。标准的胸肌八块腹肌肱二头肌,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微微黝黑的皮肤带着健康的光泽,美中不足,他的身上各处都有或深或浅的疤痕。
心中对比着他身上的疤痕比我胸口的疤痕哪个比较重时,他突然轻笑了声,又调笑道:“你脱人衣服的这套动作怎么这么麻利?是不是动不动就扒别人衣服?”
我面色无常,帮他拆了腹部的绷带,又拿毛巾沾了些水,不动声色道:“没有。你是第一个。”
没想到我也能有这样一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用毫无感qíng_sè彩的语调说出来。
路清风的身体又是一僵,可能从没想到之前都是他调戏我,现在我也能反调戏了。
“伤口恢复的不错。看来老妖怪给你加的这幅药确实管用。”我帮他擦了擦伤口周围,又找了新的绷带帮他裹着。
我双手伸过去绕过他的腰,低着头仔细包扎,他却垂着头一直在看我。我依旧冷冷道:“看够了吗?”他“倏”的一笑:“我突然觉得,你这个样子比三年前更有趣。”
有趣吗?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手下用力,他“咝”的一声,眉眼痛的挤到一起。
老妖怪从门外垂头丧气的进来道:“云儿,我回去了。我怕咯咯下蛋,我回去收一下。”
我点头:“回去吧。”
她突然又来精神了,蹦起来对着路清风笑着挥手:“小路我先走啦,等你能走动的时候叫云儿带你来我家住,到时你再教我剑法呀!”
路清风笑得开心,应的痛快:“好。”
老妖怪走了,伤口也包好了,我帮他重新穿好衣服,跛着脚正要蹲着水盆出去,他突然问我:
“云儿,你的腿到底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我想了想,觉得不说,他早晚还会再问,不如告诉他算了,便轻轻出声回道:“三年前腿上中箭,在河中坠落时撞上了石头。恢复的时候又没好好复位,他们说处理的晚了,所以便瘸了。”
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又不出声。我只能继续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就听他又问道:“是沈前辈救了你吗?”
我摇头:“不是……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不等他再说什么,我落荒而逃。
我将水盆放在架上,出了门。屋外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融融的,不知为何,我竟然想到了那个冬日,我在暮王府内晒着太阳找慕容暮的场景……
我一路夺命般的奔到泉水旁,掬了一把水往脸上拍。记忆的闸门又打开了,那个暖日里,他坐在马车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明亮,我可以在他的眼中找到自己,我正羞红了脸,跟他去看木偶戏。
我将头扎进沁凉的泉水里,那股冰冷的触感叫我浑身一颤,却浇灌的我更加清醒……夕阳下他灿然夺目的脸庞,他第一次出口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