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斑斑驳驳的黑夜,我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听见寒风在耳边擦过的声音。
慕容暮的声音似近似远,飘飘忽忽的响着。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努力的凑耳过去,脚下却是一滑,冰冷刺骨的河水侵入我的皮肤,令我无法呼吸。
猛然吸气睁开眼,眼前挂着一张灰色的帐子,轻移了眼角下去看,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蓝花的棉被。这里是哪里?我还没死?
我冷冷的笑着,真是可笑,死了两次都没死掉,可我的心已然没了。今后就算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此刻我浑身上下到处都疼,已经疼的麻木了,正想抬抬手,一个俏丽的少女探着头看我,看我睁开双眼,她惊喜的喊我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白术那个老东西还真是有点能耐的。你别动啊,你身上都是伤,我喊他过来给你瞧瞧。”
我试着开口,嘴巴里干干的,那个少女拿了杯子凑过来要喂我水,可是她手一斜,杯里的水都洒在了我的枕边。
“啊啊啊!!”她惊慌叫着,这时她身后闪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我醒了也是一惊,又看了眼那少女,无奈道:“沈醉月,你能不能别这么冒失!”他又倒了杯水喂我,这次没有洒。
叫沈醉月的少女不满的哼哼道:“财迷鬼,你少废话。快去把你师父喊来!给她瞅瞅。”
“师父一早说了苏姑娘今天会醒,他一会儿就会过来。”
我惊讶的出声,嗓子却哑了:“你们知道我姓苏?”
沈醉月急道:“哎呀呀,你不认得我了吗?……不过,那时你还小,才三岁,你不记得是谁把你带到三岁的?”
三岁?那之前的记忆我是没有的。我坦白道:“我五岁跌进井里,什么都忘了。姑娘是谁?”
她听我叫她姑娘,不禁得意道:“你猜我今年多大?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那个中年男子翻白眼:“沈醉月你真是无聊!”
她凶巴巴道:“你闭嘴,要你管?”说罢又换了张笑脸对我道:“猜吧猜吧。”
“姑娘今年十八?十四?……二十二?三十?四十?……”
她一直摇头,我崩溃了。
“沈醉月,你看她都要口吐白沫了,别逼她了!”
……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从门外抱着一摞药材进来,他对着那个中年男人不满的斥责道:“刘钱,你看看你整理的这些草药,全都错了!我白教你了!你个蠢材!”
刘钱大喊道:“师父,苏姑娘醒了!”
老头嘟嘟囔囔的走过来:“我都说了她今天会醒,大惊小怪什么。还有,你去把这些药材重分类,再弄错我打断你狗腿!”刘钱不动,依旧呆愣愣的看着我,老头大怒:“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刘钱慌忙跑出去。沈醉月大笑道:“白老头,你这个徒弟怕是分药材的时候都在想着娶媳妇的事!你不如早日放他走吧。”
沈醉月叫他白老头,那他应该便是那个叫白术的人了,是他救了我?我哑声道:“是老先生您救了我吗?”
白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对。你身上多处刀伤,还中了毒。”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我认出那是我后来在驿站吃的那瓶药。“这是谁喂的你?”
我答道:“我自己吃的。”
他瞪大双眼:“你为何想不开?!这是剧毒的药!万幸的是你体内还有另一种毒,两种毒相碰延缓了毒发的时间,才让你撑到被我救起那时。不然你早就死了!”
沈醉月在身后急道:“老东西你倒是给她看看啊,别净说废话!”
白术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喊谁是老东西?你才是个老妖怪!”说着他拉了我的手腕帮我诊了脉。
我心中有无数疑惑想要问,可现在我的喉咙是哑的,说话实在太难受,只能捡着我最想知道的问了一句:“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里?”
沈醉月回道:“没多久,也就昏迷了五六天吧。这里是洪村啊。”
五六天还叫没多久?洪村?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地方。“这里还是金贡国吗?”
“当然。”
原来我还是在金贡国,并没有离开太远。
想来是那日我从瀑布滚落,不知漂到了何处被人救了?
白术缓缓开口道:“没什么大碍了,性命肯定是保住了,只是以后会留下病根。三月的寒潭水太过阴寒,今后你会异常怕冷,若是不好好调理还会留下更严重的病根。”
沈醉月追问道:“什么病根?你直说吧!”
白术瞪她道:“女子体寒要看走什么部位,若是淤结在心,走的便是心包经,若是寒气凝结在腹部那就是宫寒。”
沈醉月焦急:“那你赶紧给她调理!你不是天下最能耐的名医吗,这点小病还能看不好吗?”
“你说的都是废话!她受了这么重的伤,究竟是何人所为?就算我想帮她,也要能帮才行。若是害她的人追到此处,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说的才是废话!你只管安心调理她的身体,别的事都有我担着!哪个狗娘养的敢取她性命,先过了老娘这关再说!”
这个沈醉月到底跟我有什么渊源?为何如此袒护我?
沈醉月柔声对我道:“云儿,你说说,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我武功还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你报仇。”
“我……”我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白术说道:“好了,你先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再说。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