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懵了,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连“穿越”这么玄幻的事情都曾经历过,可此时此刻还是懵了。
眨眼之间,真的就是眨了下眼睛,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变成了另一个人,关键还是个男人,这也太惊悚了!
换作其他女子,早就花容失色,放声尖叫,然后猛掐自己的脸蛋祈祷这只是一场噩梦。
女帝差点也这么做了,确切来说她三千年前穿越的时候就做过这种糗事,很悲伤地有了这方面的经验,所以第二次才稍微镇定了一些。
只不过,她内心中的恐慌比起第一次只多不少。
女帝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变形计系统”的受害者,只是暂时和自己的同乡进行了“灵魂交换”,她的脑洞还没大到这种地步。
对于自己此时的遭遇,她只能想到一种解释——又穿越了tnt!
她穿越过一次,所以对于再度穿越,尚且还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甚至在很久之前,就曾设想过再度穿越的可能性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只是眨了下眼睛莫名其妙就发生了“穿越”,穿越穿得如此毫无预兆不讲道理也就算了,居然连性别都给她穿反了。
三千年前穿越,好歹性别没变,而且一穿过来就是大帝境。
可这回不仅境界贼低,还变成了男的,饶是她再豁达再冷静,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啊。
女帝的脸都白了,一想到也许自己在接下来的三千年里都将以男性的身份活下去,瞬间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沈枫,你没事吧?”
梨花忍不住出声问道,虽然“沈枫”平日里有点小贱,但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绝望”的表情,无论是面对安德鲁还是冰霜巨龙,他一直都是那么淡定从容,总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莫名自信。
这还是梨花第一次在“沈枫”脸上看见这种仿佛天塌下来一样的表情,再结合他是在低头看了一眼裤裆之后才脸色苍白,仿佛预示着发生了某件惨剧。
“等等?你叫我什么?”
女帝猛然抬头看向了少女,似是听见了什么敏感的词汇。
梨花微微一怔,奇怪道:“沈枫?”
女帝惨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红润,她瞪着眼睛追问道:“哪个feng?”
梨花有点懵,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要问?难道不止下面受伤,连脑子都被打傻了?
梨花低声道:“木字旁的枫,枫树的枫。”
此言一出,只见“沈枫”呆愣了数秒,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原本茫然无助的眼神重新焕发了新的光彩,脸上多了一圈红晕,仿佛“活”过来一般。
“好名字。”
“沈枫”低声呢喃道。
梨花猛翻白眼,神经病啊,连名字你都能自卖自夸啊。
梨花无奈道:“我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
“沈枫”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我失忆了。”
梨花:“......”
......
......
穿越前,女帝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长得漂亮,学习尚可,家境不错,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可惜命运多舛,她罹患了严重的心脏病,最后没能熬过最后一场搏命的手术,既狗血又遗憾地离开了人世,尽管随后便穿越到了异世界,但那个世界的遗憾,永远地成为了遗憾。
她最遗憾的事,除了来不及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之外,最深刻的却是一段来不及告白的暗恋。
虽然在手术前,她已经将自己的心事写成书信,寄给了那个男孩,但自己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暗恋,从头到尾仅仅只有三句话的交集,连一句“我想和你成为朋友”都来不及鼓起勇气,这样的遗憾,实在太过遗憾。
在异世界的三千年转瞬即逝,在她的时间维度里,其实只过了七年,七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她遗忘那段因青涩笨拙而纯真美好的遗憾。
她依然喜欢那个男孩,哪怕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哪怕她现在已是高高在上只手遮天的女帝,她依然喜欢着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常实际上真的没什么本事的秀气男孩。
这一切,也许只是习惯在作祟,
也许只是遗憾在肆虐,
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永远铭记曾活在另一个世界的,那个天真单纯烂漫无忧的最好的自己。
但无论如何,她始终没有埋葬那段青涩的暗恋,也始终没有再对其他人动过心。
她在皇宫花园里种了火红的枫树,
那些永远逝去的青涩,那些永远不再的美好,那些永远活在想念里的回忆,
便如同那一片片枫叶,飘落在她的心田,灼烧着她尚未麻木的灵魂,温暖着她几欲冰冷的感性。
而这一切,
却只因那个男孩的名字里有一个“枫”字。
那个男孩,正好也叫“沈枫”。
每个人都需要一种“力量”支撑自己,这种力量或许是家庭,或许是梦想,或许是野心,或许是星辰大海的征途,也或许只是一壶小酒的偷闲,
这种“力量”因人而异,不可名状,
但正是这种“力量”,让疲惫不堪的工人能够日复一日地坚持,让国破家亡的王子能够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让扑街的网络小说家还能傻乎乎地活在梦里。
女帝也需要这种“力量”,这种支撑心灵的“力量”,让她不会在武力和权力的顶峰迷失自我,让她不会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太过寂寞,让她始终拥有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