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夕趁他不注意偷偷抹了抹湿润的眼角,然后才放开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皮鞋,问他:“陈浔,好看吗?”
“好看。”陈浔掠开嘴角。
宁朝夕笑了,穿着皮鞋走来走去的,舍不得脱下来,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陈浔的眼底漫上几许笑意,外面已经停雪了,太阳从云层后面显出来,他侧头看着外面的天光,问她:“想不想出去逛逛?”
宁朝夕点点头,越过他跑进小屋里头:“陈浔你等我一下,我换双鞋子。”
陈父还在小房间里捣鼓他的鞋子,宁朝夕再次向他道谢,并郑重表示自己会好好爱护和收藏的,她把换下来的鞋子装进陈父给她的鞋盒里,拿到自己的房间里放好,才跑下楼找陈浔。
和陈母打了声招呼,陈浔就带她出去了,经过天井,宁朝夕看到旁边停放着一辆老式的自行车,她双眸微亮,碰了碰身边人:“陈浔,这是你当年用来载我的那辆自行车吗?”
陈浔往她看着的方向转过视线,想了一会儿,点头:“嗯。”
自行车摆放在那里已经很久没人用了,上面覆了一层灰,宁朝夕走过去对他道:“陈浔,我们骑这辆车出去吧,好不好?”
陈浔闻声微微拧起眉,但看到她期盼的眼神,又不忍拒绝,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捏了捏自行车的轮胎,太久没用,已经快没气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我去拿打气筒。”
在他去找打气筒的间隙,宁朝夕拿了块抹布把自行车沾上的灰尘擦去,又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透亮,陈浔很快就找到打气筒回来了,好在自行车虽然用了很多年了,但依旧顽固不倒,给轮胎充满气之后还能重新上路。
宁朝夕坐在后座上环住陈浔的腰,双腿晃了晃,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出发!”
陈浔弯了弯唇,踩着踏板,刚驶出没多远,自行车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零件磨损的声音。
这辆车果然是太老了,一路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引来不少行人的围观,宁朝夕坐在后座上笑得差点岔过气。
陈浔也觉得尴尬,听到身后女孩儿兴奋欢快的笑声,又觉得无奈,他开口道:“别笑了,坐好。”
宁朝夕收起笑声:“哦。”她抿了抿唇,嘴角边还是控制不住笑容溢出。
自行车虽然老旧,但他骑得很稳,宁朝夕很放心地坐在后座,看着这座人来人往的小镇。
虽然有八年没来了,可过往的记忆还印在她的脑海中,她和宁父走过的街头和巷尾,浏览过的人文和景致,忽然就想起陈浔说他带着家人回到江城,因为这里的医疗技术不发达,所以他们又转去了邻市的事,难怪她那时候来这边,才会到处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镇子里,终没能与他重逢相遇。
宁朝夕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世事真奇妙,有很多难以预计,也有许多难料的惊喜。
这些,她都会深藏在心底,不会再对任何人提起,特别是陈浔。
雪停了,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自行车在上方行驶过,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被轮胎碾压过的痕迹。
宁朝夕搂着陈浔的腰,靠在他结实宽厚的背上,很安心,她看到路边有位上了年纪的大爷挑着担,正在吆喝着:“豆腐花,卖豆腐花叻,两块钱一碗的豆腐花。”
“陈浔,我想吃那个。”宁朝夕指着大爷的方向说。
陈浔看着她手指着的方向,踩着自行车靠过去,到了路边,他和宁朝夕从车上下来,他上前向大爷要了碗豆腐花。
宁朝夕拿着塑料碗,用勺子舀了勺放进嘴里,豆腐的醇香和甜味顿时溢满了口腔,她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舀了勺凑到陈浔的嘴边:“陈浔,你试试,豆腐很香,很好吃。”
陈浔看着上面裹着的一层白糖有些迟疑,但还是很配合地把豆腐花吃进嘴里,他微不可觉地动了动眉:“很甜。”
“还要吗?”宁朝夕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陈浔艰难地摇了摇头。
宁朝夕哼了一声:“甜才好吃呢,不懂欣赏。”
陈浔摸了摸她的脑袋。
宁朝夕往前走,陈浔推着车跟在她身旁,听见她问:“陈浔,我们现在去哪里?你说的那处松枝山吗?”
“明天早上去。”松枝山离他们这边有些距离,今天去的话怕来不及,而且早上才坐高铁过来,陈浔怕她走太久会累。
“好。”宁朝夕点头,她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他:“陈浔,你高中不是才转学过来吗,那你小学和初中都是在这里读的吧?”
陈浔看着她突然兴起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他的唇一勾:“就在附近,想去吗?”
“想想想!”宁朝夕用力点头,重复了三遍。
“带你去。”
“好啊好啊。”
快过年了,中小学生都放了寒假,学校里没人,只有门卫室的保安在看守,陈浔带着宁朝夕从无人看守的后门偷偷溜进去了,后门用一条粗壮的链条锁起来了,但门锁太久没用都生锈了,门没锁紧,把链条扯开就能进去了。
后门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往前走了大约五六分钟,他们才来到操场,宁朝夕看着占地约一个半教室大小的操场,微微惊讶:“陈浔,你们小学的操场原来那么小啊。”
有点难以想象少年时期的陈浔在这里奔跑的模样,她眉目一软,想到那样的场景,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