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辅政大臣的格局正是郭嵩涛一手泡制的,他原本是想拉上提拔他的肃顺一块儿干,但当他跟肃顺探讨“建议皇上学习西方制度”时,被肃顺骂了一顿。郭嵩涛非常失望,为了在双寡头时代拉拢一个皇室成员,他不得不去跟地位更尊贵的恭亲王打交道。
恭亲王对西式政治并不反感,这在保守派系林立的大清已经是相当地难得,但恭亲王认为大清不太可能走向那条路,即使皇上现在学习得似乎有模有样,真正到把天子大权下放,实在难以想象。所以当他和郭嵩涛一起接到咸丰帝遗诏时,非常震惊。
这个所谓的遗诏当然是矫诏,咸丰帝真正的遗诏已经被他身边的“御前侍卫”烧掉,真实内容永远没有人知道,连唐宁也不知道,因为他下令烧掉时说“没有兴趣知道”。
在唐宁离开热河之前就已经让咸丰签了两张空白圣诣,一旦有变,他可以派上用场,结果负责写诏书的焦佑瀛太过紧张,把两张空白圣诣都写坏了。郭嵩涛不得已找来书法高手模拟了咸丰帝的手迹,练了三天才下手,但明眼人还是可能看出来,成为遗诏合法性的一个隐患。
焦佑瀛草拟诏书的时代永久性地结束了,以后圣旨都是郭嵩涛或者恭亲王亲打字机打印出标准的字体,然后交到太后那里盖章。这又是郭大人设计的一个环节,因为太后的生命安全完全掌握在温莎财团手里,通过这一手,可以掌握大清的终极权柄。也可以把恭亲王蒙在鼓里,如无意外,这位大清的议政王可能一直以为自己是宪政改革完成之前大清最有权力的领班军机大臣。
最听话的额附景寿则是正一品大员领侍卫内大臣,表面上的京城神机营一把手,实际上神机营温莎财团控制京城的私人军团,景寿也入军机处,成为制衡议政王的一大帮手,其余的当时被咸丰帝带到热河的包括户部尚书肃顺、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军机大臣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等人则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隐性地被软禁起来。
大清新闻报对西方议会制度的长篇描述使大清官场里的官员疯传,完了,几千年的传承就快丢失,这些儒生出身的家伙普遍对不测的未来非常恐惧。尤其是江苏省这个膏腴之地第一个试点,更是说明了朝廷改革的力度之大。反对颠覆祖制的声音终于在这一刻在大清的官场全面爆发,地方督抚大规模联名上奏的奏书像帽子戏法一般飞向圆明园,此时太后与小皇帝已经回到圆明园,辅政大臣的办公点也在此园,其安保也由东印度公司变成了神机营。东印度公司原有的一千驻军改驻天津。郭嵩涛对政治稳定不太放心,延迟了恭亲王想这支外国军队的全面撤出中国的要求。
地方大员对改制的反扑实在太夸张,恭亲王都挺不住,郭嵩涛初掌大权,也是信心不足,致电给唐宁寻求对策,但唐宁几乎没有只言片语,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个“你看着办”。大清国风起云涌,某人却在新风内亚继续云淡风轻地观鸟。
肃顺得知地方官员团结一致对抗朝廷,心中大喜,不甘寂寞的他终于使亲信与自己的兄长郑亲王端华约好共同逃离北京。肃顺和端华的手腕上都戴着不可卸载的钢环,不过,肃顺早在n久之前就已经在谋划怎么弄掉这玩意儿。终于有一回,让他在参观大清列车局勘探队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东西——用来剪钢线的大剪子。他和端华偷偷剪断钢环,带着少许亲信往东北奔去。
神机营这会儿已经拥有了跟i差不多大小的军车,追击逃犯那是一大利器,可惜这个也被肃顺料到了,他跟端华专挑小路走,实在要过交通要道,他们还分批行事,打扮成商旅的模样,逃过了最初的追缉。
在氦气产量被制约的时代,大量的飞艇被调到巴拿马、意法边境、波斯湾战场,大清列车局也有三艘勘探用的飞艇,所以在北京这个重点城市居然一时间抽不出飞艇来空中支援,这也是肃顺能够顺利逃脱的一大原因。
郭嵩涛估计肃顺是逃往黑龙江与僧格林沁会合谋反,他捏造了一大堆肃顺、端华的罪名,准备在大清新闻报上发表以抹黑这两个亲王,率先占领道德高地。不料,本来不太干涉他行事的唐宁忽然批评他起来,请他不要用这种下流招术,要对得起太和殿上正大光明那四个字,即使发生军事叛乱,最多两边凭实力一较高下。用抹黑的手段成功也许可以成功一时,后果是很严重的,会被认为是没有底线的权争。
郭嵩涛很赞同唐宁的说话,可是他不敢说的是,你老人家囚禁咸丰帝,矫诏变制难道是正大光明的?唉,算了,反正唐某人是太上皇,只能顺着他的话去做事。
此时的僧格林沁正在纳闷,为什么最近一批沙漠之鹰的弹药迟迟不到?他的骑兵自从使用了由神机营采购自东印度公司的马上神机之后,形成了对哥萨克骑兵的较大优势,为国家建立功勋正当时。在黑龙江流域的俄军对这支沙漠之鹰蒙古骑兵极为头疼,库页岛那里又被西乡隆盛亲自指挥的日军入侵,在远东兵力不富裕的俄军只能不断地收缩战线,被中日两个东亚病夫欺负这还是破题儿头一遭。
为了节省弹药,僧格林沁不得不停止侵略性的对俄军攻击,并向朝廷发出弹药供应的疑问。领侍卫内大臣景寿代表朝廷回答:“很快你就知道原因了,就看你的表现了。”
僧格林沁的疑惑直到肃顺和端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