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侯爵夫人说,“以你现在这种已经君临天下可以得到任何想得到的东西的人,还会需要什么呢?”
唐宁微笑道:“这真是一个很高深的哲学问题,我只能用很抽象的方式来回答你。”
侯爵夫人在等待他的答案。
唐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我到底需要什么呢?”他闭上了眼睛,一幅场景映入他的脑海,他终于说:“在所有的职业里,你猜我最喜欢做什么?”
侯爵夫人:“科学家?”
唐宁:“不,是农民。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脑子里前所未有的出现了威尔士怀河谷的农民在自己的农场里耕作的场景。
我的主业,是种苹果树,酿苹果酒,可我做的又不止这么多,为了让我的苹果树在开花的时候得到更好的授粉,我还养蜂,很多很多,几十万,上百万只,要一辆大卡车才能装得下它们的蜂巢。
苹果树下长着茂盛的青草,我不想让它们被活活地浪费,所以,我还决定养一栏威尔士绵羊。
看,我做的事情还挺多的,可是,我是农民,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我还有大量的空闲的时候,让我每天都有大量的空闲时光,为了打发这些时光,我经常到怀河里去垂钓。
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钓到肥美的鲑鱼,我只是愿意在拂晓时分就起床去河边。经过一夜的冷却,空气的温度远远低于比热大的河水的温度,所以河水就像被蒸发一样,整个宽阔的河面都在升起晨雾。
太美了,恍如仙境。我拿出长长的钓竿,在晨霭的天空中划过洒脱的曲线,好似音乐家的琴弦,在壮美的大自然中轻轻这么一弹,乐声传到遥远的地方。我的农场乡亲们,个个都爱早晨的怀河,我的琴声好像得到了他们的热烈回应。
知道我为什么爱当农民?因为生活和工作合二为一了,生活又和观光合二为一了。当春天到来时,我的苹果树万花齐放,我的小蜜蜂,辛勤地为我工作,它们四点钟就起床,一直在花丛中一边飞舞一边工作,噏噏噏,直到入夜,九点十点才恋恋不舍地返回蜂巢。
苹果花太好看了,尤其是一望无边的时候,尤其是当你知道它的每一朵都代表着收获和美满的时候。没有哪个艺术家能用笔墨来表现这花海的美,只有乡亲们和我一样沾沾自喜。
春之花,夏之鱼,秋之果。到了收获的季节,我开着我的拖拉机,收苹果专用,它有一个大钳子,钳住苹果树的树干,然后使劲儿一摇,熟透了的苹果就像下雨一般纷纷落下,落在草地上。
哇,真是太轻松、惬意,太完美了。我可能会种上40种不同的苹果树,它们能混合成无数种苹果酒,每一种都揭示大自然的一个秘密。作为酿酒者,我可以品尝无数种苹果酒,在果酒发酵的每一个阶段,我都可以信手拧开龙头品尝一口小酌。
农民就是幸福,工作就是生活,我们是果树间的漫步者,看到一个特别美丽、红艳的小苹果,随手摘下来品尝。我们是蜂箱探秘者,揭开一个个七巧玲珑的蜜巢,心动时就信手刮下一勺,任性地享用一下没经过任何处理、包装、运输的零距离蜂蜜。
为夏天的绵羊剪毛也是一种幸福,看着它们变得凉快轻盈,你也会很欣慰。给绵羊接生也是一种幸福,看着一只只小羊羔在你的手中诞生,然后羊妈妈爱怜地舔着自己的宝宝。
哇,我真是作性大发,不过,你懂我的意思了吗?当然,我跟一般的农民不一样,整个地球,在一些人眼里大大的地球,在我眼里小小的地球,全都是我这个农民心态的家伙的农场,我任性地收割着小地球上的一切美好。”
侯爵夫人在作性大发的农夫大帝身边笑吟吟老半天才把他的絮絮叨叨听完,终有有机会说话:“明白了……菲尔就是你在果园里漫步的时候碰到的一个红苹果,你一时冲动就把她摘来吃了,是吧?”
唐宁没有尴尬,反而哈哈一笑,道:“这个比喻……有点意思。其实,政治就是贸易,加拿大是一个大果园,一般来讲,你拿什么好看的小苹果来换果园都是不可能的,不过……夫人怎么单独到北京来了?这让你看起来像一个孤零零挂在枝头的小苹果。”
侯爵夫人:“一般来讲……那么,特殊来讲呢?”
对话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暧昧,但双方都很享受这场心照不宣的谈判。
唐宁的目光终于从侯爵夫人青春娇美如玫瑰般的脸蛋上收回,轻叹一声,道:“侯爵夫人是在人生最美的时候,是最诱人的一个苹果。你知道苹果为什么酸酸的?因为这股酸味儿最适合酵母生长,有些苹果,甚至在树上就开始被随风飘来的酿酒酵母沾染,然后变成了苹果酒,香气引来两公里外的一只猴子。
引来猴子就可以把自己的种子传播得更远,所以酸的野生苹果有生存优势。夫人不是普通的苹果,而是树上的苹果酒,而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一只猴子?唉,自制力越来越差了。”
双方都不敢看对方,对着远处的树木眺望,半晌,侯爵夫人轻轻道:“好吧,猴子。”
猴子猴躯一震,侧首向果酒夫人的侧脸看去,哇,真的像一杯金色的树上苹果酒,美极了美极了。
习惯了下命令的猢狲大帝说:“小苹果,到我跟前来。”
侯爵夫人娇嗔道:“苹果是植物,猴子是动物,要来也是你过来。”
好吧,动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