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坊生意并没有因为应天府发生的波动而影响,依旧人声嘈杂,或兴奋、或沮丧、或不甘的声音交织,马车停靠在后院侧门,清点的银两在金断念嘴角一阵一阵的抽搐中开始被搬运而出。
梁康落座在金断念身侧,认真的端详着金断念神情:“金掌柜最近可知陆仟下落”
“天杀的陆仟!”嘴角猛烈的抽搐了一下,金断念脱口而出,大抵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陆仟,极乐坊也不会招惹到梁康,自然就不会有柳烟是夺取花魁,周梓翔重金下注的台前幕后。
“梁公子知下落?”金断念咬牙切齿。
梁康摇头!
金断念萎靡!
“陆仟辞工,是否有物件遗留?”
金断念愣了愣,目光扫视向远处的向雁,琢磨着梁康言中之意后开口:“下人辞工,自然是不晓得是否有物件留存,即刻差人探问,如若巡检司寻得陆仟,烦请梁公子告知一声,这个惹是生非的畜生,我倒要问问居心何在”
“好说”梁康笑笑。
稍微同梁康拉开点间距,金断念召唤一名赌场管事低声交待。
梁康也不以为意,更没有屏气凝神去聆听什么的心思!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仟被派遣向梁府,金断念没有搜索陆仟住房或许还情有可原,如若陆仟在金断念手下逃生之后还没有挖地三尺,金断念就不是陆仟口中笑里藏刀的人。
管事出房间,穿过门廊拐入到一间普通房舍,两名护院看守,管事入内打开机关,别有洞天似的出现一个地下暗室。
一把断刀出现在雕刻精致的刀架上。
铜制柄兽,菱形,曲度幽雅上翘,刀姿匀称、刃文讲究,色泽淡清,近刀背部位厚重,依次渐薄而下,刀身三分之二处有整齐的断口,宽约两寸,远超出普通兵士所配备雁翎刀,但也略窄钟宴的地绝刀。
内室中逗留了片刻,管事拿刀而出,闭合机关,门外已经有一名杂役准备了包袱,连刀带包袱管事一起携带后进入房间递交到金断念手中随后又低声数语。
自搬运银两以来金断念面部抽搐皮笑肉不笑的五官终于绽开出点没有诚意的笑容;
“陆仟那个杀胚,丧门星自知招惹了梁公子,走的匆忙到也落下了一把断刀和服饰类物件。”
嘲讽的笑笑,金断念继续:“赌坊伙计日子也难过,服饰没舍得扔掉,断刀用于劈柴削砍什么的,都被收集了,刀就是陆仟居心不良的证据,梁公子慧眼如炬,看出陆仟面善心恶,居心叵测,如若不是辞工,谁知道会不会打极乐坊注意,巡检司能人居多,多半会依照此刀寻找出蛛丝马迹,陆仟该千刀万剐”
金断念咬牙切齿!
梁康真有抚掌的冲动,这演技!影帝呀!不过自己好像也能达到被提名的级别。
随后梁康的视线便落在了陆仟念念不忘的那把断刀中。
接过断刀,自指尖一股冰凉传散向而来。
刀身干净明亮,色泽淡清,泛着冷光的刀面能清晰的看到金断念及其自己的面相,极短的刹那,梁康意识被触动了下。
宛若自断刀看到了陆仟坎坷江湖人生,军营岁月及其烽火萧杀,这把刀的主人曾经持刀天涯,走大漠黄沙,看长河落日,快意恩仇,大明军队中厮杀于阵前血染军服。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易水萧萧西风冷。
这把刀的主人也心灰意冷,藏刀醉酒人生,但陆仟终归还是梦醒,而断刀也将由自己交托到陆仟手中。
“梁公子”身侧金断念看着观梁康神色出声。
梁康思索了下,摇头;
“向雁!”
“公子”向雁近前。
“此刀异于寻常刀具,宽厚刃锋,刀柄铭文也特殊,能否辨识出来历”
向雁内心反复称赞着梁康,接过断刀仔细观摩,半响之后带着迷惑的神色:“奇怪,铭文倒带了西域一带风格”
金断念眼睛眯了眯眼,向雁竟然有这种眼光。
梁康抱拳:“谢金掌柜提供物证,等诸多事宜结束再行拜访”
眯着眼的金断念神情哭丧:“好说,好说”
梁康回头时金断念眼神中便有阴冷一闪而过。
午后时分,所有银两装运完毕,梁康照例性质没有过目清单,还是相信以金断念的守财,不会多一钱也不会少一分毫!
梁康、向雁押银出极乐坊,金断念没有深度的五官开始变得深刻起来。
“公子,花魁大赛和明月楼千金悬文,怕是极乐坊白忙活了一场”
向雁眼角眉梢都是喜;
自己也是跟随在梁康身后下注的,祝馗等人都有,盘算一下赔数所得银两也差不多是自己数年的军饷收入。
虽然向雁、祝馗等人早就过了个人收入放在生活所需的首要去思考问题,跟随梁康,梁康的需求理论也在琮门人员内心根深蒂固,注重的都是自身发展需求,可眼下实实在在几十万两的收入,明月楼开业两日宾客满堂,琮门步入正规便赚的金银满钵,这是大喜。
想着数十万两金银搬上马车时金断念有深度有刻度的五官,梁康笑:“花魁大赛,明月楼千金悬诗中极乐坊所得算是全部被我们收去,但以金断念的守财,积蓄还是有的,慢慢来,有的是时间消磨”
向雁点头;
四辆马车,梁康、向雁、沙桐及其周府管事在内十多人,车队从极乐坊主街移动向周府。
惊讶声也在这个时候从郊外的梁府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