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继续行路。这餐饭吃得本就晚,又因为“杂耍行”等人耽误不少功夫,不易赶到下个市镇,郭岸行便建议大家在村子里投宿。
郭岸行一为探亲,二为押镖,于京城、湖南、杭州之地来往过几趟,对路途熟悉,特意选了一个贫穷一些的村子也好有理由,多给招待他们的村民一些银钱。
郭岸行小小善行,自然应该默默为之。夜里倒也平静,早上醒来却见村民都一脸喜色,在一处议论纷纷。细细一听,原来与他们毫无关系,而是夜里,有人在村民的院子里投掷金银。梁薇呼吸着古代乡村的清凉气息,听到这样的谈话,大为兴奋。向众人笑道:“很明显是有人劫富济贫了!辞别流浪艺人,迎来侠盗,江湖真是太精彩了。”
子靖一边将她扶上马车,一边说:“只是不知道是哪里被偷了。”
梁薇登上马车,居高临下望着他,英明地道:“肯定是那些该偷的地方。这些位侠盗是非分明,深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夜半做好事还不留名,是不是很值得学习?”
端绮与子靖一起瞻仰着她,未来得及回答,郭岸行已查看一番,赶了过来说:“
他们怎么值得学!把偷来的银子分给穷人就算侠义?也太轻看侠与义二字了!他们所偷的银钱,也不总是该偷的!”
梁薇见他脸色异常,便问:“莫非……你跟这些人有过节?”
端绮问:“他们是什么人?”
郭岸行冷声道:“江湖人称‘子夜影’,因为他们总在子夜时分出没,难觅其踪。不过就是一群小偷而已!”垂头向端绮望了一眼,放低了声音,“上路了……”而后便驱马向周念秋与郭湘婷所乘的马车去。
梁薇拉端绮上车,小声问:“你们谁还知道关于‘子夜影’的事迹?”
端绮与子靖都从未听闻,倒是桑彪道:“也只知道他们出没在子夜时分,来无影去无踪,总是从某些为富不仁的富商或贪官污吏那里偷取银钱,分发给穷人。之前好似常在北方出没,我在那里一代好待住了十几年,所以知道。”
“为什么常在北方?”子靖问。
“因为北方靠近京城,大官多,自然贪官也多些!”梁薇思索着道。
“那为什么又南下?”子靖又问。
梁薇刚想说,照着一处拔羊毛,会把羊拔成秃子的,忽然一转念问:“我们这一路也遇到了太多不怎么寻常的人。‘五煞’、‘杂耍行’、‘子夜影’……这只是一种巧合吗?”
“因为大家都听说了‘兰华剑吧!’”这次换成子靖回答她的问题。
梁薇继续思索着道:“而且来的都不是名门正派的……”
子靖继续回答:“名门正派来抢兰华剑?彪哥要骂你亵渎他的师门的。”
梁薇推他一把,笑道:“我只是也觉得,好像真的有大事要发生。”向着郭家马车的方向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神经兮兮地道:“你们不觉得周阿姨还有郭岸行,越来越神秘了,好像已有某种预感了。大事,一定是有极大的事!”
“多大的事?”端绮因为她浮虚的语气而笑。
梁薇注解:“就跟孙悟空大闹天宫!”
桑彪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词句,才“呵呵”笑了两声。回望见她们都坐好了,赶车前行,笑着道:“这一段虽然精彩,但是早已讲过了……”
梁薇笑吟吟地移步到车前盘膝坐下,开始说书之前还强迫大家承认,她若是去说书,一定能赚大钱。
他们赶路仍旧快不起来,一路上或听说,或遇见不少三教九流,也曾出手行侠仗义。这些人物比之“五煞”、“杂耍行”或者“子夜影”既无成名绝技,也说不上让人难忘的特点,不过三流混混,不过是听闻了周潜光的行踪,去凑热闹而已。
越往前走,梁薇对“大事”一定会发生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然而到了江夏,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梁薇还以为若是见不到周潜光,洪大旗一定会气势汹汹地寻来,结果也没有。
所谓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梁薇忍不住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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