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回赶上梁薇,看一看她的脸,才知此人不是程安莹。
“是你!”程方回又惊又喜,“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梁薇含泪道:“我来了……”
程方回看她神情不对,诧异地问:“你为什么掉眼泪,一来就跟谁置气了吗?”
梁薇忙道:“没有。不要声张好吗?”递了个眼神,望一旁经过的侍者身上。
程方回虽不解,却也不忍回绝。默默站了一会儿,梁薇便转身往外走。程方回紧紧跟在她身旁。
走到大门口,门人都气呵呵地问:“程公子、程姑娘要回去了?”
程方回见梁薇无话,便点头应了一声。门人立刻牵过程家兄妹的马来,将缰绳交到他们手中。
梁薇被错认成程安莹,还得到了她的坐骑,这场误会真是闹不清了。梁薇也不会骑马,便牵着马儿慢慢走着。程方回也便牵马跟着。
走了一阵,梁薇终于开口,道:“程哥哥,你教我骑马好吗?”
程方回看她眼中虽然仍有泪花闪动,脸上却隐隐含着抹笑意,稍稍放心,道:“好啊。只是这里不宽敞,我带你去个宽敞地方。”
“好。”梁薇嫣然一笑,莹润如玉的脸上,更添丽色。
程方回瞧着她这模样,犹豫一阵,才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马背上。随后他也上马,将她护在怀中向前奔去。程安莹的那匹马,就在旁跟着。
他们共乘的这匹马已不是程方回原来那匹,而是陈广生后来所赠,亦极为神峻的。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梨湖湖畔。
一个月未见,梨湖在如薰春风里景色越发好了。湖面虽大,但因为曲曲折折,称不上碧波如顷,但青山映在其中,波光敛滟,山水一色,倒更见清幽。
梁薇看到这景色,心胸一开,下了马在湖边跑上几步,指着一个延伸进山凹里的水湾道:“这里风景真好,如果有一只船在湖面上随意游荡,被水流在带到那里就安然地睡上一觉,多好啊!”因为湖岸线曲折,又有山临着,所以这座湖上有许多这样的水湾。
“那么,不学骑马了?”程方回笑问。
梁薇不好意思地笑一笑道:“其实只是个借口……想出来走走罢了……”
程方回往她脸上盯了一眼问:“你有心事?”
梁薇摸一摸脸,眼前浮现出子靖和程安莹般配的模样,垫起一只脚,轻轻在湖边新长出的青草上点着道:“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像是一阵微小的风刮进了程方回的心里,痒痒地有些许不安,顿了顿道:“好啊,我尽力。”
梁薇转头望了他一眼,将要开口却不好意思了,便“嗤”地一笑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像你妹妹?”
程方回白玉一般的脸上现出微微的红意,指着一旁悠闲吃草的白马,笑道:“对啊,小雪都没有分出你们来。”
梁薇看一眼小雪,理一下头发道:“可是我们是两个人啊……程哥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抛开其它原因都不提,你觉不觉得莹莹和子靖……很像一对?”
程方回有些吃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坦诚地回答:“对,他们很般配。老实说,莹莹喜欢竹子靖……只是竹子靖喜欢的是你啊……”
“我?”如果不是事先看到他们和睦的样子,梁薇会坚定不移地相信。现在听来,她只觉得心酸。
沉吟半晌,她一转头看向小雪,笑一笑道:“我们还是学骑马吧!”她走向小雪,却不知该怎么办,只是转头望着程方回。
程方回走过去,再一次把她抱到马上道:“你现在一个人好好在上面坐着,我牵着马,不会有事的。”
他牵马前行,小雪在后缓缓地跟着。梁薇在马上又向湖上望去,位置高了,看得也更远上了。平静的湖面上,果然有一艘画舫,垂着洁白纱幔,在如镜的湖面上静静移动,美如画境。
梁薇欢喜地道:“程哥哥,果然有人在游湖呢?”
程方回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道:“嗯,竹子靖也常过来。”
“是吗?他常常过来划船?”
“好像是找人说话。”
梁薇想起上回和子靖谈话的老者来,点一点头道:“子靖这人很可爱的。”
走了一会儿,程方回将缰绳交还给梁薇道:“现在你自己来。放心,小雪还是会慢慢走,你先适应一下。”
梁薇扯住缰绳,手腕一用力,不免牵动手腕上的伤口来,痛得轻叫一声。
程方回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梁薇将受伤的手伸出来,衣袖向下滑了一节,程方回才看到她腕上包的白布。“你受伤了?”他说着,高举双手,示意她下车。
梁薇见他紧张,也紧张起来,便在他的帮忙下翻身下马。
在地上站稳,程方回便去检查她的伤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梁薇本想随便答上一句应付过去,但一抬头对上他炙热而担忧的目光,只得如实道:“有一个人中了毒,我想救他……”
多熟悉的理由!
触动往事,程方回心神一荡,长长地喘口气,情不自禁地抚着梁薇的小脸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
梁薇道:“不是我傻,实在是那个人极为重要,我一定要这么做,否则怎么安心呢!”
程方回痴痴地在心里念着这句“那个人极为重要”,其中深意竟是不敢多想。他心里发了一会儿痴,又觉得好笑,不明白自己何苦为一个小姑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