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的距离倒是不远,几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城下,
城前的守将邝武跟之前在淮王府中的赵管事一样,已然是早早的带着两个士卒等候在了城门口,老远地就一脸笑颜朝着赵管家挥舞着粗壮的手臂,
“老管事你可来了,邝某可等了你小半个下午。”
“实在是对不住,淮王的几位朋友有事耽搁了。”
赵官家很客气的朝着邝武拱了拱手,“那......我们这儿就不耽搁邝将军的军务了,咱们快快出城吧。”
“嗳~”
邝武一脸胡茬子的咧嘴一笑,朝着赵管事把手一摆,然后朝着身后高耸的城墙外面指了指说道:“就算是我现在让老管事出去,老管事也出不去,外面辽人围城正紧,你们出去不是进了狼窝了吗?照我的意思,你们几位去瓦屋里稍坐,这边攻势停下,这边就能带你们出去了。”
柳彪朝着邝武所指的那不远处几座透着火光亮的低矮瓦房看了一眼,然后有抬头瞅了瞅城墙上一个个手持长戈面北而立的兵士,紧接着带着眼中的狐疑朝着竹清怡看去,
而此时的竹清怡也刚好把目光射过来,两个人不着痕迹的相视而笑。
作为守将的邝武都这样说了,赵老管家自然没什么好讲的,毕竟外面的厮杀声历历在耳,
所以虽然心里面着急,但是也只能照他所说的,带着身后的四个人慢吞吞的朝着邝武所指的那几件瓦房走去。
这一行人竹清怡是走在最后面的,她左右看了看趁着没人注意,迅速的朝着柳彪的胳膊轻轻的戳了一下,然后冲着他抬眼往走在前面的胡玉华那儿一挑,
柳彪会意,朝她点了点头,快步赶上前去悄悄地拽住了胡玉华的袖子,
胡玉华被柳彪这么一拉也是纳闷儿,刚要转头开口问,就被柳彪一脸神秘的噤声手势给打住了,紧接着听凑到他耳朵边的柳彪低语了几句。
一边说着,一边就看到胡玉环那双小眼睛瞪得绿豆那么大,然后眉头皱了皱看着柳彪,抬起手又朝前面毫不知情的赵管家和郝越指了指,意思是打算告诉他们俩,
但是柳彪却忙朝着他摆摆手,冲身后一指低声道:“咱们听这丫头的,总还是要留两个假戏真做的不是?你心里有数就行。”
胡玉华听完重重的一点头,没出声的朝着柳彪做了个了然的手势。
就这样
前面两个蒙在鼓里的,带着后面三个心里装着事儿的,几前几后很快就走到了那邝武所指的瓦房处,
似乎是邝武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样,门口的兵士一看到赵管家过来,忙把那张原本严肃的脸变得和善了许多,跟着同样在门口值哨的同伴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他们一行人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件小屋子里。
“我们将军吩咐了,几位都是淮王的贵客,可不敢怠慢了,几位且稍坐,我去给几位弄些个汤水来暖暖身子。”
说着,那兵士一手攥着胯刀,一手朝着小屋子里的一方小木桌一指,客气的说道。
“好,好,真是有劳你们了。”
赵管家不满皱纹的脸一笑起来更是像一张搓皱了的粗麻布一样,也是极为不好意思的朝那兵士拱手道谢。
柳彪就没那么客气了,转身一步迈进了屋子,竖着小圆木桌子周围摆上的五把椅子,颇有深意地笑着对竹清怡和胡玉华道:“看见没,椅子都是正正好好的。”
竹清怡没有接话,淡淡一笑,俯下身子朝着椅子上轻轻的吹去浮灰,然后才缓缓地坐下,
而胡玉华可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嘴里一屁股就砸了上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哎,这不知道这人心都是怎么了,怪不得说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呢。”
郝越看着他们三个各不相同的表情,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三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
站在一旁还没坐下的柳彪把嘴一咧,轻笑一声应他道:“没事,我们心中郁愤难平,感慨一下人生,待会喝口热汤就好了。你可得多喝点,今天你可是出了大力气了的,大功臣要多补一补。”
一旁的竹清怡自然听得懂柳彪的揶揄,实在是没忍住,“咛”的一声笑了出来,
弄的郝越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柳彪到底好话坏话啊?怎么还笑起来了?
想不明白的郝越按照“听不明白的话都是坏话”的处世准则,便不再接话,没好气了瞥了柳彪一眼,就别过了脸去。
“几位久等,热汤来了。”
刚刚那兵士端着个破木头扁托盘,店小二似的吆喝着就进来了,把托盘上的五个满满当当冒着腾腾热气的碗往桌上一放,然后客气的一人端给了他们一碗。
这看起来红乎乎的碗中汤水,也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反正就算是里面没什么猫腻,竹清怡都是不会喝的,
而柳彪却是因为心中有数,只是敷衍着把碗接过来端在手里,并没有要往嘴里送的样子。
有意思的是,那兵士把碗放下,并没有要出去的样子,反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几个,在柳彪看来倒像是在监视他们喝下去一样,
“诸位尝尝吧,红豆熬的,香着呢。”
“嗯,嗯,好,好。”
柳彪微笑着,闲庭信步般的慢慢悠悠朝着那兵士的身后踱了两步,避开那兵士的目光所及之后,朝着正在看着他的胡玉华使了个眼色,
事先已经通过气儿的胡玉华马上明白过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