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决定率先打破了沉默。
“回来了?”
如同往常,音色平淡得有些清冷,甚至还让人觉得不易靠近。
此刻少年却觉得——
原本在剑冢中潜藏于内心的焦虑和不安瞬间被一扫而空。
这是令人心安的声音。
在这个熟悉的身影面前,少年的嘴角,又一次,又又一次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
阴翳散去,天又放晴,
“嗯,我回来了。”
“……”
少年话音刚落
温倾就看着季子钲迫不及待跟献宝似的捧出了一把乌黑的剑给他看。
当然,“献宝”两个字是温倾在内心中自己给季子钲叫上的。
因为温倾以前见过和季子钲此时一模一样的神情,大概就是一次在路边偶遇了一个少先队员,那个少先队员把钱包交给警察叔叔时的那个神情。
温倾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只大型犬类伸着舌头,激动地在摇动着他的尾巴。
随后,温倾低头看剑
果不其然,剑全体乌黑,无任何繁饰,就是“有累”。
季子钲衣服破损,脸上也有擦伤,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疤,比自己之前要惨多了。
“幸苦了。”温倾看着感叹道,原来这年头,主角也不好当啊。
“不辛苦!”少年眼睛又亮了亮。
看着他的这副样子,温倾觉得之前自己遇见的那人,也许会与季子钲在剑冢的经历有关,他便问道,“你在剑冢经历了什么吗?”
摇着的尾巴却渐渐停住了。
季子钲先是一愣,随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温倾心想,“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算了。”
随后,虽然季子钲隐藏了起来,但温倾还是发现了异样,“你手受伤了?”
恰巧,一滴血沿着季子钲的指尖滴落在地。
季子钲本想偷偷把手上的血蹭掉,但又因为衣服是温倾送的,不太舍得弄脏,就被温倾看到,此时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回答,“嗯。”
“……”
“我帮你包扎一下吧。”温倾叹道。
可他话语刚落,就听见哐当一声,季子钲立即把手中的剑扔了出去,伸着受伤的手指,亮着的眼睛等着他。
“……”
温倾看了看被季子钲遗忘在一旁的剑,边包扎边向他介绍,“这把剑曾有过两个名字,第一个取名字的人认为无欲无求是一种奢望,所以叫它‘有累’,第二个取名字的人追求无拘无束,所以叫他‘去累’。”
“剑现在是你的了”,温倾在季子钲的手指上打了个结,“你要叫它什么?”
少年思索了一会,
“就叫‘有累’吧。”他看着手上包扎好的伤口,想了想肯定道
“我并不追求什么无欲无求,什么无拘无束。”
“有牵挂,有念想总比没有牵挂,没有念想要好得多——”
少年注视着温倾的眼睛喃喃,“真的要好太多了。”
“我要叫它有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