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字,如昆虫的小触角轻挠着我浑身的痒;如轻巧的绣花针锥刺着我浑身的痛;如飘飘渺渺的白云缭绕着我混混灼灼的大脑;如循序渐进的海浪拍打着我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这五个字,带着压抑不住的□□和相思入骨的渴望将我这一年来所有的委屈怨恨统统化为满腔的热血的欣喜。我觉得我所有的遗憾和落魄在他这句话面前都得到了反哺和滋养,我不争气的落了泪。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我基本上也没再别人面前流过泪,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我流泪,也不允许我懦弱,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做的。
这次我失控了,我不想掩饰也不再掩饰了,我站在他面前哭了个昏天黑地。我就那样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泪水模糊了脸颊,鼻涕流了一脸,泪水和鼻涕顺着下颌流入脖颈流入衣。
他掏出纸巾安静的给我擦拭,可我越哭越汹涌,越哭越起劲,后来干脆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带着硬茧的手掌从上到下摩挲着我的头发,时不时轻拍我的后背。我的心逐渐被他拍蓬松了,身体的力气慢慢被抽干,我也从开始的嚎哭变成嘤嘤哭泣。
后来我哭累了,眼皮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外面一声急促的拍门声粗暴的将我吵醒,“里面的人掉进去了吗?还不出来,都他妈一个小时了?再不出来我叫人了。”
我揉揉眼眶,看着面前沉静如水的锦城,用了一秒钟消化掉我们刚才的行为然后对他羞赧一笑。接着锦城就拉着我出了洗手间。
我们出来后身后传来那人的一句恶语,“妈的,原来在搞基。”
我看了锦城一眼,他还是一脸平静的忽视那人的恶语,拉着我快步离开了。
我们回来后他们三人都在玩手机,园长看到我的脸时嘴角抽搐了一下,咂咂嘴最终没有说话。
鼻青脸肿的李处长仍旧不放过我们,他恬不知耻的问道,“搞完了,舒服吗?”前三个字是对着我说的,后三个字是对着锦城说的。
李处长说完得意的看着我们两个,他知道我们会反击,他在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答案是一声惨叫。
一记猎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略过毛主任砸在李处长脸上,如果他脸上有窟窿的话,这一拳会狠狠的凿进去,直到脑浆四溢,分崩离析。
我知道锦城是故意的,他故意没有砸在他眼眶上而是砸在脸颊处好给他视力去看我们的鬼脸。
毛主任赶紧起身查看伤情,边看边骂骂咧咧的。李处长死死的捂着半边脸不说话,估计是痛的说不出话了。
“温语,你这朋友怎么回事,怎么三番五次的打人呢?你看你教的什么朋友?”园长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朝我吼道。
如果不是在火车上我和锦城早跑了。
园长说完俯身查看李处长的伤势,李处长愤怒的拨开他俩的爪子起身朝锦城挥来。锦城立即出手反击,园长拉着我让我让锦城住手,我没理他。我一直都知道锦城很能打,李处长葫芦娃般的小身板都不够锦城热身的。所以我毫无顾及的观看,丝毫不担心锦城受伤。只是地方太小容易伤及无辜,在李处长挨了几下后我出声制止了锦城。
锦城听后朝我轻柔一笑,轻轻浅浅的仿若莞尔般的微笑勾魂摄魄般撩拨我的心弦,触动我的心扉,我电击般愣在原地直到他按着我坐下。
“你完蛋了花锦城?回去就给我写辞职报告。老子一秒都不想看见你。”李处长打不过就用语言攻击。
锦城充耳不闻,置身事外,轻声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饿,锦城就不再说话了。
李处长的辱骂和呼喊还在继续,无非是一些锦城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话。
锦城拿起桌上的书认真读了起来,我低头思考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很累,却又很欣慰。累的是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难堪的过去。它一次次的被别人拿来羞辱而我却无能为力。难道我此生都摆脱不掉这个厌恶至极的噩梦吗?欣慰的是我总算再见到锦城了,之前梦里梦外那些旖旎的幻想都成真了,这比揭露我十次不堪的过去都美好百倍。
段誉和王语嫣的爱情缔结之处在枯井,虚竹和西夏公主的爱情缔结之处在冰窖,我和花锦城的爱情缔结之处在火车上的卫生间。
想到这里我朝锦城看去,他还是一脸祥和的看着我的书《廊桥遗梦》。我有点后悔拿这本书出来了,里面的故事不是我现在的状态,也不是我和锦城的结局。
园长用胳膊捅捅我,我扭头问她有事吗?
她没有说话就那么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眼神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悲哀。
是的,她为我感到悲哀,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悲哀。我朝她淡淡一笑,脊背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此刻再没有比这更心安的时刻了。
火车很快就到站了,我和锦城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快步下车离去。园长在身后呼叫我我也置之不理。我不说多了解她,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开除我的。锦城也是。不就一份工作吗?
不至于这么伤筋动骨。
下了车天已经黑了,在我看来省城和a市也没什么区别,就是楼高了些,人密了些,诱惑多了些。省城的车站比a市熙攘多了,满眼看去乌压压的一片。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在大城市生活,这密织的人流看上去就像移动的雕塑,没有表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