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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无尽的官道上,三匹快马奔驰而过,卷起一阵雪。
这三匹马彪满肉肥,马肩长而平,一看就是好马。
马上坐着三人,都是漆黑的斗笠,漆黑的蓑衣。
正是景宣,胡媚和嗜血蝠王。
朔州距泰州三千里,快马奔腾已有三天,便已经快到了。
一路过来,泰州越来越近,官道附近也多出不少村庄,但是每一座村庄都残破不堪,村中的人也都衣衫褴褛,破烂不堪,面色蜡黄。
更有的村庄连一个人都没有,家徒四壁,一看就是逃难去了。
本是商业交汇的地方,本应该繁荣昌盛,却没想到如此这般荒凉。
“吁吁吁。”
一阵吆喝声,快马慢慢停了下来,马鼻喷响,冒出一阵雾气。
三人停在一处房屋面前。
寒风中,房屋摇摇欲坠,门早已经被盗走,破碎的木板风中摇曳,咯咯直响。
再看房屋内部,更是惨不忍睹。
一位老妪骨瘦如柴,双臂环绕紧紧抱着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同样瘦弱,
在寒风卷集着风雪刮在他们身上,而他们却纹丝不动,因为他们早已经死去了。
人间竟然有如此惨状,而这只是整个泰州的一个缩影,还有更多灾民有同样的处境。
景宣常年在朔州待着,很少出来,而这一次一路从朔州到泰州,令他触动不已,各种人间惨状都收入眼底。
愣神地看着已经早已经死去的老妪和孩子,景宣伤感道:“他们是被冻死的吗?”
“不,他们是饿死的。”胡媚柔声道。
“怎么会这样?”景宣摇摇头,把眼睛从房屋中移开,跨上了马背。
“你管他怎么怎样的?你只管剿你的匪。”蝠王一笑道。
“人间惨状,国之痛事,江湖不幸,就要管。”景宣扬起鞭子狠狠一抽。
快马奔驰,马蹄踏雪。
见景宣固执远去的身影,蝠王挠挠头看向胡媚不解道:“这景宣是怎么了?什么脾性啊?”
胡媚也跃上马,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说完也打马而去。
“不一样?有啥不一样?”
蝠王摇摇头。
“等等我啊!”
三人刚走不久,那摇摇欲坠的房屋终于抵御不了狂风暴雪了,轰然倒塌。
很快,倒塌的房屋上便覆盖了一层雪,和无边无际的土地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天启国的国策有一条便是城门关闭的时间,日出则开,日落则关,其目的便是防御外敌。
泰州匪患成灾,再加上冬日落日早,这城门便很快就关了。
好在景宣他们三人刚好是最后一波进城的人,暮色渐浓,三人牵着马走在泰州城内。
泰州城内却比城外好不了多少,房屋残破,大街上也是一片狼藉,寒风呼啸,更显荒凉。
景宣暗暗惊叹,天启国商业交汇之地何时变得这样不堪,虽未来过,但年少时也听说过泰州繁荣,坊市遍布,交通便利,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要经过泰州。
可是昔日繁华的泰州却变成如此,朝廷难道不管?难道就是因为匪患。
景宣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城外饿死的老妪和孩子,心头一酸又一震,若真是匪患将这里变成这样,那即便是没有任务报酬,这他也一定要管。
男儿,心中定要有大义,无论是民族大义还是国家大义,心中的那份信仰不能丢,要是丢了,便不是男儿,连男人都算不上。
而景宣恰恰就是一个有血气方刚的男儿。
到处断壁残垣,好不容易见到一家客栈,一个引客的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
店内空荡,似乎没有客人,却传来阵阵磨刀声。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一个粗狂的声音从店内传了出来。
“这么晚了,当然是住店了。”景宣道。
“哎,住店也好,打尖也好,都一样,一样,小二给客人牵马。”那粗狂的声音叹了一声。
都一样?什么都一样?
景宣疑惑之间,客栈门内跳出一个小二,皮肤黝黑,门外黑暗看不清长相。
那小二过来接过三人递过的缰绳道:“客官们,里面请。”
虽然脸看不见,但是那豆子一般的小眼一眨,从景宣的腰间闪过,随即又转换笑脸道:“放心,你们的马我给你们照料好了。”
三人没多在意,跨进了客栈内。
客栈内果然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大汉光着膀子,露着一身膘肉,双手拿着一把杀猪的尖刀,刚才的磨刀声也便是他发出的。
那大汉把脸抬起,看向景宣他们嘿嘿一笑,满脸横肉也在抖动。
“三位客官可就在店内安稳住下了。”
胡媚道:“你便是这店里的掌柜?”
“是啊!”
大汉眼睛不停地在胡媚身上扫动。
“不知你们这店内为何如此荒凉。”胡媚坐下道。
“现在泰州那里还有商人来?我这店也快关张了,你们来泰州有何事?”大汉低下头又开始磨刀。
“我们便是商人,来置办点货物回去卖呢。”景宣道。
“哦,都一样。”大汉道。
又是都一样?到底什么一样?
大汉接着道:“看你们风尘仆仆,要来饭菜吗?吃完好睡觉呢。”
蝠王早都忍不住了叫到:“对对对,快把你店里都有的饭菜全上上来,饿死本老子了。”蝠王正准备说本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