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看来还是没有得到教训啊!
沐云杉怒火中烧,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瞥了一眼欧阳锦的脸色,见他果然因为宁婉媛的话而使得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她心中一凛,面上却柔柔道:“宁姐姐,熙妃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姐妹,她被关在冷宫这么久,作为姐妹来看看她有什么错么?”
宁婉媛用帕子沾了沾鼻子上不存在的汗,幽幽道:“慧贵妃念及姐妹情深来看望熙妃是没错,可是你看过她当天她就上吊自杀,是不是太奇怪了?”
是的,上吊自杀。
沐云杉得到的消息确实是顾熙媛上吊自杀了,尽管她来到的时候顾熙媛已经被人放下来了,但是她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的泪痕,衡量之上的白绫还幽幽地垂着,微风吹进,它轻轻荡起,伴随着凄凉的晚风看起来格外人。
几个仵作正在顾熙媛的尸体旁检查着她的死因,对于旁边这一群神仙之间的战争他们不敢搀和,也无力搀和。
沐云杉瞥了一眼顾熙媛脖子上的勒痕,水眸微闪,回过头来对宁婉媛道:“难不成,宁婉媛是怀疑本宫杀了熙妃?那本宫来问问你,本宫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
欧阳锦一直脸色铁青地听着她们之间的争辩,没有出口阻止,也没有表态,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发慌。
宁婉媛心里没底地看了一眼欧阳锦那铁青的脸色,摄于沐云杉散发出的属于正二品慧贵妃的威严,她撞了撞胆子才硬撑着继续道:“这还要说吗?慧贵妃您和熙妃一直都不和,这是整个皇宫,甚至是朱紫国都知道的事情,若说这世上有谁最希望熙妃死,那就一定是您!”
欧阳锦额角的青筋抽了抽,冷眼看向沐云杉沉声问道:“杉儿,有没有这事?”
他依旧用“杉儿”称呼沐云杉,这就说明他心里还有一丝愿意相信沐云杉。
场中之人无不变色,宁婉媛更是表情精彩。
沐云杉却不再看宁婉媛难看的脸色,而是对着欧阳锦一福身,委屈地回道:“皇上,从前臣妾与熙妃却是有些嫌隙,可是臣妾断然那不会做这种事情。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皇上还不清楚么?”
顿了顿,她咬咬下唇,沉声道:“何况,即便臣妾是那种恶毒的恨不得熙妃立马死去的人,也根本没有必要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害死她。顾家的罪名已经昭告天下,整个朱紫,甚至是各国都知道了他顾家不但制作龙袍想要取而代之,更是勾结西塘造成了三年前朱紫的乱局,熙妃必死无疑,臣妾又何必明知她必死而做这种蠢事?”
欧阳锦的面色变的非常奇怪,铁青之色却退了下去:“朕也相信你不是这种人。”
这一下,轮到沐语面色铁青了,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沐语低垂着头,一双杏眼冰冷冰冷。
宁婉媛跺跺脚,不甘心道:“皇上,可是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不是吗?她……”
“够了!”
见宁婉媛指着顾熙媛仍要说什么,欧阳锦冷冷斥了一声,怒道:“你要是再颠倒是非,就给朕滚回锦仁轩去闭门思过!”
宁婉媛瑟缩了一下,赶忙闭嘴。
这时忙碌了很久的仵作终于停止了工作,站了起来对欧阳锦道:“皇上,熙妃娘娘确实是上吊自杀而死。”
欧阳锦闻言身体一僵,均脸也变的煞白,他深吸了口气,冷声道:“何以见得?”
仵作恭敬地答道:“回皇上,但凡上吊之人,勒痕由前而后,痕迹不会超过后耳根,而那些被人勒死之人,一般由于用力角度的关系,痕迹会一直延伸到后颈,有些还会在后颈处留下交叉的痕迹。
而熙妃娘娘脖子上的勒痕很显然是上吊后留下的痕迹,不会有错。”
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了,连仵作都说顾熙媛是上吊自杀而死,欧阳锦便是再不相信,再想要追究都没有办法。而且,顾熙媛是罪妃,即使她曾经是不可一世的正三品熙妃,却也无法进入皇陵,只能被草草收殓。
顾熙媛的死因已经查明了,欧阳锦精神却十分萎靡,好似一夕之间他老了好几岁。
“皇上,请节哀。”
走在欧阳锦身边,沐云杉语气沉重地开口劝慰道,沐语也道:“是啊皇上,熙妃选择了自裁,大概也是不希望将来皇上为难吧!”
欧阳锦点点头,漫无目的地朝着前方走去。
沐云杉见状,心中也有些凄凄然,福了福身,她道:“凤天还在等着臣妾,臣妾先回思惠轩了,皇上也早些休息。”
欧阳锦点点头,不说话,一张均脸依旧冰寒,可凤眸中却满是萧索的意味。
回去的时候,沐云杉与沐语顺路,远离了身后的人群,沐云杉看向天上不甚明亮的月光,一双水眸布满沉思。
沐语摸不准她在想什么,也看了看天上的被乌云笼罩的黯淡月光,道:“宫中再无人跟姐姐抢恩宠,姐姐为何不邀请皇上去思惠轩小坐?说起来,思惠轩距离冷宫也不算太远呢!”
沐云杉脚步一顿,蓦地转身看向沐语,一双水眸中的冷光闪烁不定。沐语被她看的心底发毛,假笑道:“姐姐为何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说错,只不过,你做的比说的还好,好到我不得不怀疑你还是当年我认识的语儿么?”
面色一变,沐语身体忽然变的僵直,干笑两声,她道:“我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我不是沐语还是谁?”
沐云杉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