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开药!”
沐云杉当机立断,张御医不敢耽搁,立马开方子。
药熬好,给欧阳锦喂下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外面的天空蒙蒙亮,折腾了大半夜,沐云杉疲惫不堪。眼看快要到了上朝的时辰,沐云杉对郑忠海吩咐道:“去通知各位大人,皇上身体不适,今日的早朝免了。”
郑忠海不敢耽搁,亲自去了乾清宫。
沐云杉眼睛酸涩难忍,她身体本就没有好利索,又是半夜没睡,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了一般难受至极。可欧阳锦病着,她也不敢睡,只能靠在床头休息,却不料片刻后,她竟然靠着床头睡着了。
天色逐渐大亮,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射、在沐云杉的脸上,将她疲惫的脸色照的一览无余。
欧阳锦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靠在床头的女子极为困倦的脸色。她的小脸儿因为长期的病痛而有些苍白,眼圈下一圈青黑,想也知道是半夜没睡的结果。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沐云杉会在床头靠着睡着,可是他无暇细想这些。
早朝!
登基十年,他从来没有一天缺席过,可是今日天色已经大亮了,沐云杉却没有叫醒他!他脸色一寒就要起身,却忽然发现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而随着他的动作,一条白色的面巾从他的额头掉落到锦被之上,他怔了征,心思电转间他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忽的转头看向沐云杉,这一次凤眸中却充满了怜惜与异样的情愫。
沐云杉睡的并不沉,床上的人稍微有点儿异动她就会醒来,更何况欧阳锦想要起身却重重跌回床上的动作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瞬间惊醒,紧张地看向欧阳锦:“皇上,您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紧张的样子在欧阳锦看来太过生动美丽,他微微一笑,想要说话,喉咙却嘶哑难听如同破败的风车发出的粗砺吱呀声,沐云杉一怔,赶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顺着她的手将茶水一饮而尽,欧阳锦喉咙舒服了许多,再看向沐云杉时,眸子里多了几分柔情:“杉儿,这一夜辛苦你了。”
沐云杉拿了件长衫给他披在背上,笑道:“照料皇上乃是臣妾该做的事情,怎能说辛苦?臣妾不辛苦,只要皇上身体无恙,一切便都值得了。”
欧阳锦微微动容,将她拥进怀里:“杉儿,没想到千帆过尽,对朕最好的人是你。朕也是真傻,能为朕舍身挡剑的女子,为何朕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呢?”
沐云杉低垂下头,粉唇微微勾起,苦涩蔓延。
若是他这话是在七年前说的,那该有多好?那个时候他们的孩子还在,沐家也还在,她还是那个单纯天真的沐家大小姐,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不明白这深深帝王心到底有多么深。
可如今,经历了那么多,父母,婉儿,言儿,两个孩子先后离开了她,每一桩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有他的操作与参与,要谈原谅,谈何容易?
欧阳锦却是爱极了这种被人关怀彻夜照料的感觉,他忽然发现从前的自己被某些东西蒙了心,只看到了女子们美丽的外表与娇羞的音容笑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可贵品质。
面前的沐云杉小脸儿苍白,素面朝天的她并不艳丽,相反有种病态的虚弱,可就是这样的她在欧阳锦眼中却有种别样的美:“杉儿,当朕的皇后吧,我们夫妻同心,共同将凤天培养成这朱紫最伟大的国君,好不好?”
咯噔!
沐云杉的心颤了颤,整个人因为过分的惊讶而愣怔在了原地,竟然出现了少见的呆滞状态。
欧阳锦被她的模样逗乐,“噗哧”一笑:“别人若是听了这立后之事都是惊喜万分,怎么到了你这里却苦了脸?难道说这朱紫皇后的位子真的让你这般为难么?”
沐云杉苦恼地皱皱眉:“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这种想法。”
欧阳锦叹了口气,将搭在身后的龙袍穿好,笑着对她解释道:“我知道杉儿你向来与世无争,不过这宫中一日没有皇后,一日便少不了腥风血雨,虽然朕不管后宫之事,却也知道那些女人各个不安分,尤其是苏媚宁那个女人,哼,别以为朕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苏媚宁便是宁婉媛的名讳,听他连名带姓地说起宁婉媛,沐云杉黛眉挑了挑,却没有接过话茬,而是看着他穿衣的动作疑惑道:“皇上的病还没好,不在床上修养,这是要去干什么?”
“咳咳……朕自打登基开始,从未有一天罢过早朝,一点儿小病而已,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国家要事。”
说着他就要下床,沐云杉黛眉微蹙,拦下了他想要下床的动作:“皇上,尽早臣妾已经让郑公公去将群臣遣散回家了,今日您哪里都不要去,就在思惠轩里好好休息!您身体好的时候想怎么忙碌臣妾都不管,可是现在您病了,您是病人,病人就该好好养病!”
“可是……”
欧阳锦还想说什么,沐云杉却板着脸严肃道:“若您实在放心不下,可以令人将奏折搬到思惠轩来处理,臣妾保证不会偷看不会干预,但是您要去上早朝,臣妾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的!”
定定看了沐云杉一眼,欧阳锦一双凤眸中闪烁着奇怪的光,看的沐云杉奇怪至极,忽然,他“噗哧”一笑,重新躺回了床里,往日冷厉的声音不在,同样好听的男声,此时听来却有种淡淡的暖意:“民间管听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