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知在路上走了多久,倾城没去在意,她靠在车壁闷闷不语。
倾城不说话,席清彦也没什么好说,两个主子都沉默,车里也没有能说话的人,川海也干脆不说话。
江连衣因为浑身是病所以格外虚弱,此时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车内格外沉寂,只听到倾城突然长叹一声。
“唉……”
席清彦道:“你怎么了?”
倾城看了席清彦一眼,张了张嘴,当余光瞟到对面的江连衣时,她闭上了嘴巴,默默的摇了摇头,道:“没事。”
说完,她又恢复初始姿势一动不动。
席清彦大概猜的到倾城为什么突然沉寂,但碍于外人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等到了锦城再说。
这一次,便要一路到锦城了。
倾城回想这一路,从福云村决定要离开,到大理,到遗人庄,再到落云寨,明明可以一个月到达锦城,却耽误了这么久。
认识了那么多人,遇到了那么多事,还……欠了人情。
倾城以为没有分别的场面,便会走的洒脱一点,可现在坐在马车里,她一点也没觉得心里的轻松。
也不知庆丰会如何想,自己的不辞而别是否会伤害到他?
可自己留了书信,他看了也会好受些吧。
倾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才能好受一点,她终究是要走的,早走晚走没有区别,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也终究是要离开的。
……
不知走了几天,一行人才到锦城。
锦城,又名芙蓉城。
倾城几乎是一下车就感受到这里的繁花似锦,芙蓉遍地。
倾城极爱牡丹,对其他花种也是爱的不行。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道:“我们来的正是时候,现在,正是芙蓉盛开的季节。”
席清彦也道:“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听席清彦这么说,倾城笑道:“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客栈吧。”
“好。”
两人说完便走了,川海一脸懵的道:“不是在吟诗吗?怎么突然又要走了?”
江连衣瞥了他一眼,低声鄙夷道:“低贱就是低贱,连主子说的话都不懂。”
川海大大咧咧没注意她说了什么,走在前面的席清彦却是听的一清二楚,他默不作声的回过头来看了江连衣一眼,又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江连衣:“……”
难道刚刚说的话让他听到了?可自己声音很小啊!
由于做了亏心事,一路上江连衣再也没敢说什么难听的话,气也不敢大喘的默默走着。
等到了客栈,车夫赵成才放心的驾着车回去,在他走前,倾城还跟他说了些道别的话,并请他回去后告诉宁慕君一声,自己已经平安离开,勿念。
从遗人庄走的时候她们没来得及道别,现在一过就是这么多天,也该带回去个信了。
……
这次住客栈没有发生上次那样的意外,每个人都有屋住。
在送倾城回房的时候,席清彦还满脸可惜的说:“唉,这次,是没有办法了,可惜啊……”
没人听得懂席清彦说的是什么可惜了,只有倾城听明白了,她红着脸嗔怪的看着席清彦,道:“行了吧,快回屋歇着。”说完,倾城便抱着自己的包袱进了屋。
一路上都没说话的江连衣看着倾城关上门,便走到席清彦身边,小心讨好的问:“席公子,什么可惜了啊?”
席清彦收起脸上微微的笑意,看也不看江连衣一眼,只声色冷漠道:“江小姐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说完,他走了两步,走到倾城的隔壁,推开门进去,毫不犹豫的关上了。
听席清彦这语气,江连衣心中一咯噔,他果然是听到自己说的话了。
江连衣懊悔的跺了跺脚,真是管不住嘴啊!怎么什么都要说出来?!
川海看这微妙的一幕,又看了眼处境尴尬的江连衣,耸了耸肩,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