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是紫色的, 一层犹如薄纱似的薄雾萦绕在山体中间,旭日初升,金光万丈。
云海像浪一样朝我涌来,山尖在云雾之中探了个头, 一座座山峰屹立在云海之中, 像极了蓬莱仙岛。
我在这里站了一晚上,始终没有看见天上有神下来, 我想,神君应当不会下来了,她不会原谅我的。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原谅她。
所以, 还等什么?
我回到竹屋前的时候, 小狐狸正在院子里练剑,一招一式, 十分精妙。
泥人托腮看着小狐狸练剑, 眼神懵懂, 不知小狐狸在做什么。
我足尖轻点, 飞上前去,伸手夺了小狐狸手中的剑,小狐狸见是我,赶紧松手,恭敬站在一旁。
我斜眼看了小狐狸一眼, 相比同龄人, 她的确要稳重多了, 可是在我看来,她身上始终有一股稚嫩的气息,和当初的小娘一点也不相像。
我这一身的剑术,是小娘教的。
“接住!”我把剑扔给了小狐狸,飞到对面山上捡了一根树枝,又飞回院中,对小狐狸扬了一下下巴,说:“让我看看你的剑术学得怎么样了。”
小狐狸诚惶诚恐的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我手执树枝却已经在逼近她了,她没法,只能抬剑一挡,我们两的较量由此拉开序幕。
也不知道是我心里有事还是怎么,我使的剑招一招一式毒辣至极,小狐狸根本招架不住,又顾念着我是她师傅,节节败阵下来,最后被我的树枝挑走了手中的剑。
利剑铿锵一声深深插在地上,小狐狸后退不及,直接摔坐在地上。
“你的剑招很精细,每一招都直中要害,只是速度不够,还需要多练习才是。”我把树枝扔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往竹屋走去。
“师傅!”小狐狸喊住我,她这些日子都没喊过我师傅,现在突然这么喊,我还有些不适应。
“嗯,怎么了?”我停住脚步,却没转身。
“师傅有心事?”
我脊背一凛,生硬着回答:“没有心事。”
“以前比剑师傅手下总会留情,可是今日师傅并无半分顾忌徒儿,如果师傅没心事,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小狐狸说这话的时候,我的鼻尖闻到了一股腥甜味,我立刻转身,只看见从小狐狸袖管里滴落下来的鲜血。
我疾步快走过去,将她的手抬起,撸起她的袖子,她嫩白的胳膊上一条深深的伤口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二话不说,直接用法术给她封住了流血的伤口。
事已至此,我用法术也随意起来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受伤了为什么不说?”我仍旧握着她的手臂,垂眸看着她洁白微瑕的手臂,伸手将上面的血渍擦去。
“师傅你是不是在怨我?如果我没有替您挡那一下,涯儿就不会被那人带走了。”小狐狸说这话的语气极为平淡,就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
我抬手敲了一下她的眉心,“傻。”
说完,没等她再说话,我就转身走进了竹屋。
我偷偷站在纱帘处,透过窗子往外看,只看见小狐狸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眉心,嘴角微提,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我刚转身,就遇到了面带愁容的婉茹,她坐在躺椅上,唉声叹气的缝着衣裳,看起来心事重重。
“怎么了?”我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看见我,她赶忙收起皱着的眉头,换上了微笑,“你回来了?”她看见我好像很开心。
我点头,“刚才听见你唉声叹气,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有没有发现涯儿最近有些不同?”婉茹往竹门外看去,泥人还坐在门槛上。“她最近变得越发不爱说话了。”
“是啊,估计是长大了吧,开始有自己的心事了。”我找了个理由安抚她。
婉茹纳闷的看着我,“是这样吗?我在想是不是因为那一晚的事?那个混球毕竟是涯儿的父亲……”
“等她长大就会明白的。”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谎言,泥人是长不大的。
“对了,我要走了。”
婉茹听见我要走,手猛的抽开,哎哟一声,我知道她是扎着手了。
“你……你要去哪里?去多久?一个人走吗?”婉茹说话如霹雳,快速的问这些我自己都还没想明白的问题。
我语塞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带小狐狸去学习法术,这座竹屋已经被我下了禁制,安全得很,你和泥……涯儿就在在这里住着吧。”要是神君回来了,也不会见不着一个人。
“如此……”婉茹低下头,将被针扎着的手指放进嘴里含着,鲜红的小嘴唇含着那嫩白的指尖,让人不禁联想翩翩,我赶紧错开自己的目光,看着窗外练剑的小狐狸,喃喃说:“今晚我就走。”
婉茹忽然就慌了神,手里的架子散了一地,她腾地站了起来,哀伤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转身走了出去。
我懂她的心思,所以我更要走。
我在竹屋里坐到了日落,婉茹始终没有回来。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回来,泥人自觉的睡在她的床上,盖好了自己的被子,看见我收拾东西,她也只是漠然的瞟了我一眼,然后又如故的洗脸睡觉。
小狐狸看见我在收拾东西,奇怪的走到我身边,问我:“你要走吗?”
她一点也不担心我要走,因为她知道,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