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纯阳老祖一声呼喊将她从神思中拉出。
残雪回过神, 抱了抱纯阳老祖,不让她看见自己脸上悲怆的神情,呢喃道:“师尊……和我结为道侣吧。”
她的语气,像极了小时候撒娇的模样, 让纯阳老祖有些晃神, 她不知道残雪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想法,犹豫道:“雪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师尊, 我只知道,您是雪儿最在乎的人,师尊,虽然你的头发已经白了, 那能不能陪着雪儿, 直到雪儿的头发也变得跟师尊的一样白?”
在去淼川镇的路上,明月告诉过她, 凡人喜欢用白头到老来寄望于每一份感情, 希望所爱之人能互相陪伴, 走完一生, 她那个时候对自己说那些话应当是有深意的,只是残雪没有发现。
纯阳老祖听见残雪这话,虽然惊讶,但是心中却是开心的,她等了这么多年, 终于等到了残雪的回应, 她以为, 若是她不说,残雪便永远也不会明白她对她的一片心。
难道是因为明月那句话,才点通了雪儿?
“师尊要的白头,不知道是否和雪儿要的一样?”纯阳老祖任由残雪抱着她,她感觉到残雪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残雪紧紧地抱着纯阳老祖,脸上痛苦的表情就好像是想要透过纯阳老祖抱住另一个人。
那个孩子,她竟未曾好好抱过她。
“是一样的,师尊,我已经求了师兄为我们挑选吉日举行道侣大典,不知师尊可愿意和我结为道侣?”残雪忍着心中的苦楚,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对纯阳老祖说话。
纯阳老祖没想过残雪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她曾经幻想过,若是有一日,残雪能回应她的心思,她定当要为残雪举办最盛大的道侣大典,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徒儿,残雪,是她唯一的挚爱,是她的妻。
“自然……是愿意的。”
不管雪儿说的,是不是发自内心的话,她都会欣喜的答应下来,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雪儿在欺骗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只想要和雪儿在一起,一刻也好,欺骗也罢,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风将雪花灌进洞府之中,残雪指尖放出一道法光,在洞府周围撑起结界。
花了很大的力气,残雪才将心中的痛楚平复,她松开纯阳老祖,玩笑似的对老祖说道:“那师尊你可要多吃一些,不然,这样瘦骨嶙峋的样子穿嫁衣可不好看。”
“怎么?你还想娶师尊?”纯阳老祖调笑道。
“自然。”残雪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雪儿要成为师尊的依靠,要是日后师尊不听话……”说到这,她顿住了,要是师尊不听话,她能怎么办呢?
“你就怎么样?”纯阳老祖笑着看她,那表情好像在说,如果你敢说,我就不会放过你。
“我就把师尊压在床上,让师尊喊我一百遍相公。”纯阳老祖越是要面带威胁的笑容看着她,残雪偏偏要逗逗她。
她以为这话一出,师尊就会像以前一样,把她抱着坐在师尊的膝盖上,挠她痒痒,可是师尊没有,师尊只是面带温柔的笑容看着残雪,那眼神中的光芒几乎要将残雪灼伤。
师尊轻轻揽过残雪,附在残雪耳边呢喃道:“那师尊便喊你一百声相公,可好?”
这句话像是火舌,舔舐着残雪的伤口,她的眼前又出现了明月临死之前绝望的神情,残雪慌了神,她猛地推开师尊,往后退了一步,几乎要站不稳。
方才还是那般浓情蜜意,现在突然变得失魂落魄,纯阳老祖也不知残雪怎么了,纳闷的看着她。
残雪眼神慌乱,不敢看纯阳老祖,只是垂着眸,闷闷说道:“我忽然想起纯阳宫还有许多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师尊在此好好修养,这几日我会派寻七来照顾你。”
说完,残雪便落荒而逃,剩下纯阳老尊一人,裹着带毛的披风,宛若化石,站在原地。
她这个徒儿,连撒谎也不会了,当年她还未飞升的时候从未舍得将宗门的事务交给雪儿,无眉也知道,又怎敢给她分派宗门的事务?
她不过是想起了明月罢了,她有愧于那个孩子。
就连她刚刚的笑容,恐怕也是伪装,她心中应当十分难过,可她却硬是要装出那样开心的样子,差点让纯阳老祖以为,残雪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残雪,拥有灿烂明媚的笑容和天真无邪的心思。
纯阳老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神坚毅的看着洞口。
没关系,我会等的,几万年都过来了,又怎么会等不了这区区几十年呢?
——
残雪失魂落魄的从纯阳老祖的洞府中逃出,只觉得她的心如刀绞般疼,她靠在洞门口的石壁上,右手死死的捂住心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氤氲了一片湿润的雾气,她忍着疼,用左手为纯阳老祖的洞府布下禁制。
而后,迈着凌乱的步伐离开了老祖的洞府。
行至梨花林中,忽然狂风起,将梨花树吹的东摇西晃,梨花夹杂着雪花,簌簌落下,落得残雪的发上/身上都是梨花。
这时,一团浓稠的黑气从师尊洞府处袭来,残雪见状,停下了步伐,想要朝师尊的洞府处走去,却见到那团黑气朝她席卷而来,然后在一片纯白之中,黑气逐渐消散,一个身着鸦羽大氅的身影缓缓飘落,出现在残雪面前。
她一身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