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招手唤进苏宁,吩咐说:“适才说话的,是有穷国的太子,不知来我军营有何目的。你去探访一下他在那里,回来报我!”苏宁答应出去;不多时找到回话,翼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到了晚间,翼方、翼丹和父王吃罢饭,翼丹前去巡营,翼方略说了会儿话,就出来了。回到营帐,换了套便装,叫上苏宁,带着两个宫女,迈步来到翼风的营帐。
翼风带的几个侍从都安排在左营,只有两个腾纪派来的小厮。看见来人忙进内通报;翼风笑呵呵迎了出来:“大哥,一路劳乏,不顾休息来到小弟营帐,小弟情何以堪!”
翼方也笑道:“这么多年不见,贤弟越发英俊潇洒,午间一见,不是丹弟介绍,愚兄险些认不出来了!”
翼风大笑,和翼方携手揽腕进到内帐。
翼方回身指着两个宫女对翼风说:“这是愚兄来的路上接纳的两个宫人,冰清玉洁,正好服侍贤弟。”
翼风忙躬身深施一礼,说:“兄长美意,却之不恭,小弟只有笑纳了!”
二人哈哈大笑,翼风请太子上座。
从人献茶,一个宫女接过来,弟兄俩一人端了一杯。翼风瞅了瞅端茶的宫女,果然有些姿色,笑吟吟的问:“你可有名字?”宫女弯腰回道:“回主子话:奴婢叫秋月。”
“可是家里起的?”
“是宫里起的。”
翼风略一愣神,就势喝了一口茶,笑道:“这茶是哥哥今日带来的,丹弟白日派人送了两包过来,果然是新茶味儿更香浓。不是王兄千里跋涉,在北方很难喝到这么纯正的南方新茶!”
翼方似笑非笑的说:“贤弟想喝新茶,何不到纶城来?你王嫂烹得一手好茶道,到时候让她烹给你喝!”
翼风笑道:“岂有此理,我怎么敢劳动王嫂!”
二人哈哈大笑。
翼方啜了口茶,把杯子放在几上。笑着说:“叔王一向可好?”
翼风轻轻放下茶杯,叹口气说:“王兄,自从妖人公冶春申逃走之后,父王已幡然悔悟,恨自己听信坏人言语,肇启战端,把伯王围困在骆伽城里!想想当年何等的兄弟情深,如今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肠子都悔青了!我劝他把进谗之人绑缚到伯王帐前,和天子讲说明白,听凭天子发落,或者伯王念兄弟之情,免其死罪,到时候兄还是好兄弟还是好弟,岂不是好?”
翼方听言,脸上变颜变色,下意识的端起茶杯。
翼风呼唤从人续茶。
翼方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举杯喝了一口放下。另一个宫女赶忙又端上一杯,顺手将残杯撤下。
翼风望了望宫女,笑呵呵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笑了笑,答道:“奴婢叫春梅,原先是铜城馆驿的侍女,随车侍驾之后起的。”
翼风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这个伶俐!王兄,难得你这么短时间就调教的中规中矩!”
翼方也笑了。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又放到几上。正色道:“贤弟,我刚从天子营帐中来,说起叔王他很生气。营中大臣武将都主张趁兵粮足备杀入北邑,父王也很为难,要愚兄拿主意;可一边是士气高涨的文臣武将,一边是我的亲叔叔,愚兄也难哪!”说完叹口气。
翼风忽然泪湿双目,仰天长叹一声,说:“外人不会理会我们的骨肉亲情!这正是小弟忧心的地方。奇怪的是父王听了我的劝告只是哭,却不肯说出进谗之人是谁,更不用说绑赴君前,真是急死人了!我索性管不了也不管了。只等天子派大军进了王城,看他如何!”说完揩了揩眼泪,瞑目不语。
翼方皱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说到底咱们是嫡亲骨肉,愚兄还记得小时候跟随叔叔一起射猎,天晚了在山下宿营。有只黑熊寻找食物欺进我的营帐,有个卫兵惊乱之中砍伤熊臂,激怒了它,对营帐里的人又啃又咬!,眼看闯到我身边了,愚兄吓得尖叫起来,黑熊恶狠狠地抬起熊掌向我拍下来!我把眼一闭,忽然感觉一双大手把我抱起来,忽的扔到帐子外面,紧接着听到‘哎呀’一声痛呼!我惊恐的一睁眼,看见叔叔血淋淋的歪倒地上,迅速的翻了个滚,咬着牙跳出帐外抱起我就跑!
”暴怒的黑熊紧追不舍,我在叔叔背上哇哇的哭。幸亏父王闻声赶到,用穿云箭射穿了熊的喉咙,把我们爷俩救下!“说到动情处翼方忍不住痛哭失声!
翼风也不由落下泪来。一面又安慰翼方。
好一会儿翼方才稳住了情绪,擦擦泪说:”愚兄与王叔,情比父子,不是外人能领会的。就是贤弟你不管他,愚兄也不能袖手旁观!我只求贤弟看在父子的份上,写一封书信给叔王,要他作速撤除防御,弃城请罪。愚兄也手书一封,保证他老人家平安,并加盖我的太子关防。我会在父王面前一力保全!”
翼风察言观色,见他出于至诚,急忙命人取过笔墨细绢,二人挥笔疾书,互相看了,加盖私章印信,然后让从人去左营找来两名原跟翼风的侍卫。
太子交给他们一面通关令牌,并两份书信,命二人乘快马连夜赶赴北邑王城。
事情办妥,翼方起身告辞。翼风紧握着翼方的手,泪光闪闪,哽咽难语;翼方安慰几句,转身领着扈从走了,翼风直到望不见他,才转身回来。
次日晨起,翼方早早来到中军后帐,伺候夏王洗漱已毕,父子一同进膳。
宫女侍从端上御膳,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