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侯府上下到处点起了油灯和火把,大殿里照的比外边还亮堂!
嬴侯早在里面排设了筵宴,乐姬舞女缤纷环绕,笙笛琵琶绕梁不绝。
公孙请郡王上座,翼丹略一逊让,在正中坐了下来,嬴候则在侧座相陪。
毕伯荥看紫娥站在郡王身后,连忙要为她在一边另外搭个座位,紫娥笑了笑说:“本姑娘累了,你要真好心,就给我找个屋子,让我去休息吧!”
伯荥巴听下人们说起过紫娥功夫了得,而且刁钻古怪,巴不得她离开视线。连忙引领着来到一处厢房,就是上次他病倒住的那个地方。并且安排了两个丫鬟听她分咐,却通通被紫娥赶到了门外。
她进到房里先吹灭了蜡烛,紧接着取过枕头竖放在榻上,鼓起香腮吹了口仙气,枕头立刻变作了她的模样!紫娥拍了拍假紫娥,嘻嘻的笑了一下,对外面喊了一嗓子:“蜡烛灭啦!”就一晃身子隐去了身形。
门外的丫鬟正在叽叽咕咕的聊天呢,听到喊声忙推门进来,取出火镰将蜡烛点上,一个丫鬟陪笑道:“我还以为姑娘吹了灯要睡觉呢,刚才就没敢进来。”枕头紫娥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两人对了下眼神,做了个鬼脸儿,急忙又退了出去。
这阵儿紫娥早隐着身子来到了外面。她确定了下方向,先回到大殿看一看。
这时候酒菜已经摆齐,歌伎唱歌,舞姬献舞,有几个绝妙的美人儿专门给郡王和嬴侯斟酒布菜。
紫娥隐着身子来到嬴侯面前,用手一指,不知不觉的把他的杯子和郡王换过来;然后低头看了看酒菜,也弄个障眼法换了个底掉。座上之人却都浑然不觉!
紫娥在暗中呵呵一笑,自认郡王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才悄悄游出大殿,向后院而来。
穿过花园的甬道,过了月亮门儿,就是嬴侯的后宅,门东边不远有一栋红色小楼,就是毕伯荥夫妇的居所。
紫娥四下里望望,后堂里虽然灯火通明,只有几个丫鬟仆妇在那里唠嗑磨牙,嬴侯夫人喜欢清净,早回到寝房歪着去了。只有婕妤的屋里不但人影曈曈,还不时传来说笑声。
紫娥将长长的睫毛眨了一眨,嘻笑着冲小楼走过去。
她其实并不知道这是毕伯荥的老窝,只是因为这里听着热闹才凑过来探听消息。走到楼下,隐隐约约听着里面有个女声说:“今天是什么客人来了,不光侯爷在那儿,还要姑爷也要陪宴。”
另一个女声说道:“听说来头不小,是个郡王。”
那一个很惊讶的声音:“是不是京城里的纶郡王?”
“除了京里哪儿还有郡王?”一个女子嬉笑道。
沉默了一会儿,第一个女子的声音又传出来:“红鸾,你去前殿悄悄叫出你姑爷来,就说本姑娘有话说。”
“姑娘好兴致,这一会儿也离不开姑爷呀!”“红鸾”娇笑道。
“姑娘”不耐烦的声音:“叫你去就快去,再要多话,仔细掲了你的皮儿!”
“红鸾”咯咯笑着从楼上往下走。紫娥灵机一动,晃身变出伯荥的样子,从门口向里走,正与跑下楼来的红鸾撞个满怀!
红鸾吓一跳!借灯光一看是伯荥,一把把他拉到暗影里,用小拳捶了他一下,娇嗔道:“死鬼不经念叨!那骚狐狸刚要我去叫你你就回来了!先别急着上去,趁着空儿先跟小姑奶奶亲个嘴儿!”说着搂过“伯荥”的脖子就要啃。
紫娥厌恶的一推她,脸上却笑呵呵的说:“我有事儿。”
有些羞恼的红鸾叉起腰,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说:“狗事猫事!上次许的我好,等狐狸精睡下来找我,害得老娘熬到四更也没见个鬼影儿!出去转了转,原来你竟死在了青凤的王八窝里!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紫娥看红鸾还要说下去,索性不理她,转身向楼上走。
红鸾只好暗气暗憋,一甩手跟在后面。
上到楼上,紫娥看见一8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人,正若有所思的歪在寝帐里。床榻旁放着一个果品盒,盒里摆满了各色水果。床头边站着一个年纪很小的丫头,手里抱着茶壶;果盒后边背对着紫娥坐着一个有着魔鬼身材的的漂亮丫鬟,正在给床上的女人剥桔子,一边咯咯笑着跟床上女人说笑话。床上的女人却失神的盯着果盒发呆。
紫娥故意咳嗽了一声,屋里人的眼睛齐刷刷的都望向了她。剥桔子那个丫鬟借回头之机还向紫娥抛了个媚眼。
紫娥鄙夷的一忽闪鼻子,径直来到床边。
床上的女人斜了她一下,一边托着香腮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不是在前边陪宴吗,这么快就回来啦?”
紫娥笑了笑说:“前边那么多人呢,又不差我一个。”
女人冷笑了一下,也斜着眼说:“我刚刚还要红鸾去请你,真不经念叨!是记挂我呢还是记挂哪个狐狸精?”
紫娥知道她就是毕伯荥的老婆婕妤,嘻嘻一笑,说:“你们都是狐狸精,”她故意一顿,然后又加上一句:“那本姑爷成什么啦?”
婕妤白了她一眼,啐道:“越来越会贫嘴。”一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来,对丫鬟们说:“你们先出去吧!”青凤忙嬉笑着领着众人走到楼下。
婕妤拉紫娥在床榻上坐下,忙问:“前面真的是纶郡王?”
紫娥点点头,一边暗自揣测着这个女人的心思。
婕妤咬了下香唇,又问道:“他来干什么?”
紫娥说:“是闲游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