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泽端和江编辑。
“‘重卡闯关’的新闻,是我领的线索,我从头跟到尾,为什么见报的时候,我署名反而在最后,还不如半路出家的闫杰了?”门内传来王泽端的质疑声。
“第一篇报道是你和卓峰一起做的,但是第二篇‘大整交’开始,就是张娜主导的了,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但是还是以稿件的质量决定的署名先后。”江编辑不紧不慢地回复说,“你看,你当晚交稿是500多字,而闫杰则交了800多字,而且他还统计了每个时段分别查获了多少车辆,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你的好一些。”
“他这也是自己写的?说不准就是从都市报拿的,他们一起去的。”王泽端犹自不服气。
“能这么说么?多就是多,好就是好?少诽谤同事,多学习怎么采访……”江编辑语气有些不善起来。
卓峰站在门外,迟疑了片刻,还是返回了二楼,这种稿件署名的问题,显然不是自己能搀和的,况且自己还是当事人之一。
一般来说,稿件署名先后顺序,一般都是按照对稿件的贡献大小来分,靠前的贡献大,靠后的贡献小,但是计算任务量的时候,则是吃“大锅饭”,大家一起平分该篇稿件的任务量。
“重卡闯关”这篇报道,一开始编辑策划的就是以“大整交”为主,只不过后来出了意外,才着重报道本报记者拦截重卡的新闻,严格来说,的确是应以张娜为首,其余人配合的姿态来署名,但是王泽端署名到了最后,也是令卓峰以及王泽端意想不到的。
事不关己,先高高挂起,等王泽端下来了,再好好开导开导。
卓峰这人有点佛系的想着,顺手打开电脑,开始构思今天的稿件,嗯,今天时间挺早的,事儿也不是特别大,尝试着用倒金字塔的方法写一写,突出一下现场的救援,收尾的时候,再埋好伏笔,明天继续追踪报道。
一写起来,卓峰就有点刹不住车,半小时转瞬即过,稿件也完成了大半,就差修改润色了,可王泽端一直没从三楼下来,“就是再吵架,也该下来了了啊?”
卓峰心中疑惑,想到自己的稿件也需要汇报,就径直走上了三楼,敲开了江编辑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只有江编辑一人,王泽端已经不知去向,看到卓峰拿着采访本进来,江编辑眼中露出稍显惊讶的目光,“有什么事儿么?”
“噢,江编辑,我今天接了个跳楼的线索,是一位农民工跳楼讨薪,结果……”卓峰简单扼要地把刚刚采访到的新闻说了一下。
江编辑扶了扶眼镜,静静地等卓峰说完,稍一思索,问道:“明天有追踪?确定能发钱么?可别今天咱们报道了,到了明天却拿不出钱来,就麻烦了。”
卓峰一听,心中就是一紧,暗道还真没想到这个变动,有些迟疑道:“好几家媒体,还有公安、消防都盯着呢,那个冷山集团的陈总也答应了,总不能反悔吧?”
“怕的就是他反悔。这样吧,你等下给劳动稽查大队赵队长打个电话,他们专门管这种事儿,喏,这是他的名片,明天一起去,争取把欠薪发了,把问题解决了。”江编辑从桌前的名片夹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卓峰。
卓峰拿了名片,心里喜滋滋,有编辑指导就是好,路子多又广,如果加上劳动稽查大队这个专管部门,不信他冷山集团不发钱,明天的报道又多了一层保障。
“好,我马上就打过去,稿件也马上交,图片杨发通应该放内网了,挺好的,江编辑你选选。”卓峰提醒道。
“嗯,我看了,拍的不错,你先去写稿吧,劳动稽查大队的事儿,今天先不写,明天再写,今天突出现场情况,重点写救援过程。”江编辑说完,摆摆手,让卓峰退下写稿去,自己则继续看稿子去了,每天数个版面等着他编呢,才没多余的时间来唠嗑。
返回二楼,熟悉的座位上依然不见王泽端的身影,卓峰估摸着他估计是下楼吃饭去了,没去理会,按照江编辑的要求,继续修改稿件,还没敲几个字,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进了屋里。
“卓峰在么?”那窈窕女子询问道。
“噢,我是啊,什么事儿?”卓峰心里疑惑,望着眼前的女子,暗道:“这人应该是报社的,但怎么没见过呢?”
这女子30来岁,化着淡妆,弯月眉、樱桃嘴,身段修长,穿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说起话来,有些嗲嗲地动人心弦。
“噢,我是广告部大客户中心的陈洁。今天你是不是采访了个跳楼的事儿?冷山集团是咱们报社的大客户,刚人家打电话来,看能不能别报道人家了,影响怪不好的。”陈洁一边说,一边就坐到一旁了,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等说法的样子。
我擦,这报道还没写出来,说客竟提前到了,卓峰一听,心里就炸了,这冷山集团,有胆欠薪,没胆见报,真以为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啊,噢,这事儿我真做不了主,题已经报了,稿子正在写。”卓峰继续低头写着稿子,应付着。
“人家冷山集团投了30万广告了,计划还要再投十万,正在谈呢,你这稿子一发,还怎么谈?”陈洁见卓峰明显在推脱,质问道。
卓峰一听就来气了,一推键盘也不写了,回道:“谈不谈也不关我的事儿,你也管不到我,你想压稿,请出门右转上楼找领导。”
“你,找领导就找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