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东方素和莫云杉(玄木)安排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上面堆了一些货物。因为随行没有女眷,未免闲话,只有暂时委屈她们一下。
安排妥当,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过来,将少年拉到一旁。
“加帕尔……”男子神态恭敬地说道。
“你叫我什么!?”少年脸色一冷。
“啊,不,七郎啊,这两名女子来路不明,随行,恐多有不便啊。而且,瞧那东方小娘子,容貌妖异,怕是……”男子慌忙改口,谨慎地说道。
“无妨,毕竟她们救了扎叔,里外不过顺路。将她们送到安榕都城,便各奔东西。路上,你盯着点儿便是,若真有蹊跷……”少年忽然打住话头,扭头看向正东方素和莫云杉所在的马车。
马车里,东方素和莫云杉也正偷瞧着那少年。
“这位小郎君人真好,长得也好!”莫云杉在一旁笑道。
好吗?论外形,的确是好!剑眉星目、鼻梁挺拔、轮廓清晰,气宇轩昂。一身衣裳虽不明贵,却掩不住身上那股气派。更何况,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一瞧便是极品的玉石制作而成,行商可不会佩带这么贵重的物件。
再瞧他的皮肤,虽然有些微黑,却不似那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粗糙。
表面上,那位中风的扎大叔是领头人,可是从周围人的神态,和刚才那名男子对他的态度看来,他才是真正的主人!可他却刻意掩藏身份,自是有不可告人的地方。看来,也要多加提防才是。
“师姐,你在想什么?”
“别再叫我师姐,要叫我姐姐。你莫要看着他模样好,就放松了戒心。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哦,知道了,师……姐姐。”莫云杉忙点头称是,师姐的话都是对的!既然师姐觉得他们有问题,那她就要提高警惕!
两边相互有警戒,面上却不说破,仍旧是好言好语地相对,一团和气。
至夜,扎叔服药后醒转,众人自是一番欢喜。
依着东方素之言,为让扎叔好生休养,商队就地扎营,并未入村借宿,只跟村民买了些柴火、食物、一类的物品。
东方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莫云杉一直随伺左右。
“妹妹,你也别总围着我转。咱们也算是得了别人好处,你也去问问,看有没有需要帮手之处,不能白吃白住。”
莫云杉应了一声,便主动帮忙去了。
东方素趁着此时左右没人,解开包袱,将破烂道袍中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块黑玉,通体如墨,入手温润,迎着光也不见一丝杂色,单论质地便是绝佳之材。其上雕刻着一个鬼面,雕工精湛,栩栩如生。这是东方素临死前,从杀手身上拽下来的,不曾想被送来这里时,竟也随着一起来了这里。
一本书,正是天道灵书。翻开书页,却已经缺失一部分。这书究竟是随着她一起来的,还是原本就属于这具身体前主人的,她不得而知。
此时也不便细看,贴身将两件物件藏好,又将包袱原样卷起。斜倚在车棚门口,望着星空发呆。
“小娘子。”
东方素一惊,探出头一瞧,只见少年抱着一床薄被从车旁走来。
“七郎何事?”
“小娘子身子单薄,怕入夜凉,给你挡挡寒气。这路上没处购置新被,小娘子若不嫌弃,且拿去对付几日,待到了街市,再给你们添置更换之物。”
少年一脸诚恳,东方素不接倒显得矫情,便施施然接过薄被,道声“有心了”。
“还有,我见你手上有伤,正好我们带着伤药,也给你拿了些。虽不敢说是灵丹妙药,但用过之后,伤处不会留下疤痕。你每日里擦几次,很快便会好。”少年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了东方素。
能不留疤痕还不叫灵丹妙药?东方素浅浅一笑,谢过少年,倒了些出来,抹在手背上。
闻着有淡淡花香,触之丝滑沁凉。
“真香,确是好药,多谢七郎。”
月光映在东方素的脸上,紫色双眸更显妖异,这粲然一笑,直瞧得少年心头一震,慌忙别过脸。这小娘子,容颜艳丽却不俗气,声色撩人却不妖媚,真是如妖似仙,美得不可方物。瞧她眼神清亮如明镜,纯真中透着智慧,行为举止并无造作之态,虽似有隐情,却绝不是奸邪之辈。
东方素并不知少年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怕了自己的一双紫眸,便垂下眼睑,睫毛长而浓密,刚好遮住眼睛。
少年略觉尴尬,清了清嗓子,与东方素闲话几句,便走开了。不多时,莫云杉返回,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睡下了。
且说那草丛里的主仆二人,醒转后挣脱束缚,早已没了车马和两名女冠的踪迹。愤恨之下,跑去磨盘观,找玉真理论。
银钱到手,人已送走,玉真岂会再将金子还与他们。两人闹将起来,那玉真也不是吃素的,纠起一票姐妹并几名胭脂客,便将二人一顿好打,轰出了山门。
这主仆二人,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恶气难平。连夜赶下山,召集一伙恶徒,放火烧了磨盘观,玉真等人下落不明。
回头再看杨柳村这边,东方素和莫云杉得知道观被烧毁一事,心中虽难过,却也未敢表露。商队已在此地盘恒数日,扎叔身体日渐好转,过所也已办妥,商队再次开拔。
彼时,东方素身上伤痛早已治好,但因外貌异于常人,担心路上被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