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爷子狠狠拍了一下石桌,桌上的青花瓷釉茶杯一下被震得跳起来,然后又摔了回去,“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回瞒着小冰然偷偷把那个小子给抓过来,搞得她如此大动干戈,浪费的资源和关系就不说了,现在连谢家那个老不死的都知道了,刚才还跟我打听那个死小子的身份呢,你们叫我怎么说?”
曲飞烟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当时我不是问过您的意思吗?您同意了我才把那小子给抓过来的,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莫老爷子愣了愣,自言自语道:“我同意过吗?”随即想到当时的情况。
那天一大早,曲飞烟就跑到求疵厅,把他隐瞒莫冰然遇险的罪状和这样会产生的后果历数了一遍,砸得他晕晕乎乎的时候,冷不丁插入了一个问题,如果莫冰然喜欢上一个不会武功又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他们可不可以收做记名弟子,促成这段姻缘,他当时也没来得及多想,随口就应承下来,现在想来,敢情当时就给自己下了个套。
莫老爷子算是彻底明白过来,怒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咱们莫家嫁女儿,不说非得找个门当户对的,至少也得找个像样点的,那小子的资料我看了,简直是差到了极点,就算小冰然再喜欢他也不行!”
曲飞烟冷冷地道:“那您就等着然然到时候跟你拼命吧,将来一传出去,名震天下的‘天意莫测’老英雄老前辈说话不算数,毁掉自己亲曾孙女的大好姻缘,看您这张老脸往哪搁!”
“你!”莫老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想想这事虽然自己是无意中答应的,但是怎么说也是从自己嘴里亲口答应出来的,不禁也有些尴尬,好在多年练就的脸皮还比较厚,暂时看不出来。略微琢磨了一下,明显伶牙俐齿的曲飞烟不买他的账,所以他只好拣软柿子来捏,转向口齿不太灵便的莫轻言,沉声道:“轻言,你怎么看?”
莫轻言沉默了一下,道:“就照照您您的意思思!”
莫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亲孙子比较好啊,斜看着曲飞烟,得意地笑起来,你丈夫都服软了,你还能怎么滴?
曲飞烟大急,一把就向莫轻言腿上掐去,还未触碰到,就被他一把捏住,接着就感觉他在自己手心划了几个字,少安毋躁,静观其变。曲飞烟愣了一愣,既然丈夫这样说,当然有他的理由,只好暂时将火气压了下来,冷笑道:“那照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把他送回去?”
“不,不,”莫老爷子老气横秋地摆了摆手道:“既然都抓过来了,还送回去做什么,为了避免小冰然以后对我心生怨怼,我也就退上一步,亲自测试那小子一下,如果那小子通过了我的测试呢,我可以考虑答应你们的要求,尝试接受他,否则即使是小冰然亲自求情,我也不可能答应!到时候别说我没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懂得争取!”
“测试什么?”曲飞烟心中一动,为了女儿的幸福,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少不得要作一作弊了,先打听清楚测试项目再说。
“测试”看着曲飞烟竖起了耳朵,莫老爷子故意沉吟了一下,吊足了胃口,就在曲飞烟狠不得上去把他的牙齿敲开的时候,他大笑着长身而起,“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让你们早做准备?到时候你们自然就会知道。”在曲飞烟即将爆发之前,他抢着越过他们身边,扬长而去。
这个死老狐狸,曲飞烟气得直跺脚,一股气没处出去,只好把满肚子的怨懣都发泄到丈夫头上,“都是你,顺着他的意思来,到时候万一真的被他耽误了然然的幸福,看你怎么跟然然交代。”
看到莫轻言回报以轻轻的微笑,她的心中忍不住更气,讽道:“还笑,难道然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莫轻言拉着她的手在凳子上坐下,提起桌上的笔写道:“老爷子纯粹就是没事找乐子呢,装的,咱们别理他就成了。”
曲飞烟讶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的?”
莫轻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在手中转了一圈,喝了一口,曲飞烟马上意识过来,要真是恼火到拍桌子,怎么还可能把力道控制得这么好,茶杯被震起来再落下去,丝毫无损不说,连里面的茶都不曾溅出分毫。
忍不住哭笑不得,敢情又被这老狐狸给耍了,又是拍桌子又是发怒,说了一大堆,原来最终就是太久没见到生人,闲得发慌,为自己找乐子呐。难怪自己刚才一说要把杨东方送回去,他就连忙摆手喊不呢,如果自己真把杨东方给送回去了,他可就没得玩了。
莫轻言这时又提笔道:“我们就装作不知道,让他折腾去好了,他老人家年纪越大脾气却越像小孩,平时多顺着他一下,甚至有时还添两把火,他一高兴,什么事都好办,你不是担心然然的事情吗?只要那小子把他逗开心了,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曲飞烟恍然,原来还有这一说,怪不得丈夫刚才一点都不慌,想到这里,她有情不自禁地担忧起来,“万一那小子没法逗得老爷子开心,那”
莫轻言摆了摆手,写道:“放心好了,那小子可机灵得紧,你没见他在舞会上遇惊不乱,竟然用那种绝世步法来跳探戈,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曲飞烟想到也觉好笑,这个小子看起来乱七八糟,却偏偏好象有无穷的东西藏在肚子里,陡然冒出来一个也让人吓一大跳,搞得连自己两人也经常会对他抱有期待,不知道他这次应对老爷子的测试又会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