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有人暴了声粗口,听上去是李映之的声音,手电光陆续亮了起来。“真是活见鬼,差点被吓尿了裤子。”李映之的话让人觉得很滑稽,恐怖的气氛也为之降低。不知何时,那个奇怪的闷咳声已经停住了。
“大家再分头仔细查看一下,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细节,李映之你就不要再乱走动了,在这里陪着雪雁。”龙萧飞说完这些话已经拿着手电筒沿石壁一点点照过去了,其他几个人也没有迟疑,必竟是武警战士,这样恐怖的气氛对他们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李映之答应了一声,靠着石壁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累坏了。林雪雁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也坐下来,沉默着没有说话。
事实上这个厅堂几乎就是一个文化长廊,它展示着不知哪朝哪代哪个民族的日常生活,所有的壁画都以女性为主,偶尔有几个男性,也被刻得模模糊糊,根本分辨不清样子。从日出到日落,画面描绘了女人们一天的劳动生活,只是那些女人的眼神太诡异了,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雪雁,别害怕,有我在呢。”李映之在黑暗中拍了拍胸脯,却没有听到林雪雁回答。他立刻用手电照了照林雪雁的脸,她的脸上象挂着寒霜,冷冷的,就象石壁上那些没有温度的浮雕。李映之碰了个软钉子,但并不沮丧,仍然碎碎地念叨着:“这有什么啊,都是因为我们身处地下,要是在阳光下有这样的遭遇,就连三岁的孩子都不会害怕。”
林雪雁突然接了话茬:“就是说你承认现在已经害怕了?”
李映之愣了一下:“没有啊,哥什么也不怕你信不?”
林雪雁冷笑了一声:“也不怕七爷死前去过的房子?”
突然被提起前几天的糗事,李映之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他不在做声,整个人贴在石壁上,头也靠上去,静静地感受这黑暗中的沉默。
李映之觉得耳边有细细的风吹过,风暖暖的,还带着温热的湿气,难道是林雪雁和他玩笑,偷偷地在他耳边吹风吓他?李映之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你有病啊,在那里哼叽什么?”林雪雁的声音在一米多远的地方传过来,李映之心里一惊,是啊,林雪雁就要是很迅速地接近他,再迅速地坐回一米远的地方,最算是动作很小心,也会发出一些声响来,这样又黑又静的地下室里,一切声音都会被放大很多倍,李映之敢肯定,他刚才除了那轻微的吹气,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响动,再说林雪雁也不可能幼稚到在这个时候搞恶作剧,李映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李映之额上渗出汗来,他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直直地挺在那里,用全身去感知那个股轻微的热风……这风又来了,他几乎可以肯定来自于自己的身后,就在自己耳朵的正后方向,可是那里除了那些有着犀利眼神的浮雕,似乎什么也没有,难道浮雕有生命?她们正责怪闯进来的人打扰了她们平静的生活?
随着李映之的心越来越沉,那风也越来越有规律起来,象是……呼吸,李映之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喊了一声:“这里的石壁会喘气!”
几支手电筒刷地一下向这边照过来,李映之脸色发青,站在那里大口地呼吸,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刚刚坐过的地方。
龙萧飞带着武警也立刻围拢过来,可怜的林雪雁被李映之这个愣小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疆直地坐在那里,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环视着四周,她刚才正在思考走廊里看到的白若,那个藏在她脑袋里的女子又出来了,轻盈地向她招手,而此时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这里到处飘荡着看不见的幽灵。
“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这里的石壁真的会喘气,我感觉到它的呼吸了,带着温热的风,而且是一下一下,很有规律的……”李映之手指着他刚刚坐过的地方。
龙萧飞把枪插回腰间,放低身体,伸出一只手去感觉李映之刚刚坐过的墙壁,厅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空气里凝结着非同寻常的安静,他皱了皱眉,似乎真有一点儿气流,但太过轻微,也许是受了李映之的暗示,产生了判断上的失误也不一定,他转过脸,半信半疑地看着李映之。
“你们都不信?”李映之觉得自己快发狂了,他两步走到林雪雁身旁,刷地一下扯了一根林雪雁的长头发,林雪雁咧了一下嘴,勉强抑止住抽他的冲动,李映之再次俯下身体,他手上拿着那根纤细的发丝,放在离石壁半寸远的地方,那发丝真的动了,在空气里微微飘动着,一下又一下,“你们还不信?”李映之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怕大家以为是他的呼吸带动了发丝,于是他憋了口气,捂住口鼻,然后又把发丝放在相同的位置上,发丝果真又动了,一下……两下……
所有的人都露出惊骇的表情,龙萧飞马上用手电照过去,仔细地观察着石壁,他发现这里的浮雕和其他的地方略有一些不同,其他浮雕开始于石壁下方一米高的位置,这个界线常明显,而这个浮雕却刻在一米线下方,颜色似乎也有些浅,起伏比上面的雕塑要大,几乎凸出十几公分的样子,这个浮雕就缩在整个墙面最下方,让人感觉有些突兀。
浮雕画面是一个仰卧的女子,脸微微向外侧着,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似乎可以眨动,这个塑像太逼真了,不过却让人不能理解,岩壁上的浮雕描绘的都是白天的景象,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