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竹林的掩护,静静地偷听他们的对话。
妞妞,我现在一闭眼睛都是杏花惨死的样子,你说她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我们索命啊?
“怕什么,她要是真敢回来,就请个道士把她收了。”
“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俩是要被沉塘的。”
“杏花那种死法,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你看,现在大家伙的注意力全在五十六年前的怪物身上。”
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我的耳朵中,原来大妞和水超才是杀害杏花的凶手,并且还将屎盆子扣到了陆阳秋的头上。得知真相的我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平日里憨厚老实的水超居然连杀妻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大妞,多么美丽大方的一个姑娘,心肠竟如此歹毒,这和披着人皮的畜牲有什么分别?
正当我为真相而震惊时,不慎踩断了地上的枯树枝,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糟糕,要被发现了。
“喵喵,喵喵……”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小狗蛋的声音朝不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而后竹林里响起一声猫叫。和昨晚在山神庙的情况一样,小狗蛋总能在适当的时候来找猫,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万幸的是大妞和水超的注意力被小狗蛋吸引了过去,而躲在竹林背后的我悄悄挪动了脚步,打算趁机溜走。
“咦,策哥哥怎么在这里?”
策哥哥这个三个字,小狗蛋喊得格外响亮,我当即就想跳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可是为时晚矣,大妞他们已经发现我藏在这里了。
这小崽子原来是怕我不被发现才来的吧,有些想不通,为啥这小家伙总针对我呢,他对刘胖子可不是这样的。
真该死,今晚的月光皎洁到大妞眼眸里冒出的寒光,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打了一个冷噤。
“这么巧啊,原来大妞和水超哥也在这里?”
我决定开始装疯卖傻,虽然知道他俩十有不会相信。
“对啊阿策,你不知道我路过这里时,看到水超哥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得多伤心,就想来劝劝,可是劝不住,你也来说两句吧。”
水超还真十分配合地呜咽起来,得,他们俩比我会演,我丢下一句请节哀,便落荒而逃。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们肯定会来找我的麻烦的,这下子要防备的人又多了两个。这样的日子太难受了,可我还是得想法设法地活着。
我和刘胖子打着手电筒,连夜将老房子的每个角落仔仔细细搜了个遍,都没有看到那张图纸的踪影,难道非要逼我掘地三尺?老爷子也忒不厚道了吧,这么个要命的玩意儿,临终前也不托付给我。倘若我真丧命在陆阳秋手里,到了地府非得和他说道说道不可。
渐渐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时候王大仙他们已经赶到陆阳秋家祠堂了吧,不知他们布置了什么样的天罗地网。我打从心底是希望他们能够制服陆阳秋的,这样我就不用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但受好奇心的驱使,我和刘胖子驾车来到了月牙村,也就是陆阳秋以前生活过的村庄,他家祖祖辈辈生根的地方。
他家祠堂前有一颗巨大的古树,早些年被雷击中,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怎么都扑不灭,足足烧了三天,只剩下黑漆漆的树干,我记得当年还跑过来凑热闹,如今这棵树也该腐朽了。我和刘胖子就躲在树后,观察着陆氏祠堂的里面的一举一动。不多时,便看到他们抬着一台发电机进去了,心想这王大仙果真不一般,发电机在山村里可是个稀罕玩意儿。
等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我看到刘胖子打了一个哈欠。
“这些老东西瞎忙活半天,也没见陆阳秋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刘胖子的话音刚落,陆阳秋便出现了,还是穿得一身的黑色,这次他没有戴帽子,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皮筋扎在脑后,看背影还以为是个姑娘。但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苍白的皮肤上有一个绿色的印记,隔得有些远,没看清是什么图案。
“那娘们谁啊?”
我白了刘胖子一眼,“陆阳秋。”
刘胖子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老爷子情报有误啊,没说陆阳秋是个女人啊。”
我懒得和刘胖子解释,真是少见多怪,他好歹也在城里生活了那么久,没看见艺术家都喜欢留长发吗?怎么比我这个窝在家里打碑的村夫还孤陋寡闻?
“你们想怎么死?”
陆阳秋冰冷的声线传入耳中,刘胖子的神情变了又变,估计是没想到陆阳秋会发出男人的嗓音。
王大仙带着一堆人走出了祠堂,那张阴阳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得人背后凉飕飕的。
“陆老爷子,久违了!”
听到这称呼时,我猛地咬住自己手腕,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对着一张年轻的面孔称呼老爷子?也亏得王大仙能喊出口。想想也挺糟心的,还没人家岁数一半大,却长得跟人家老爹似的。
“你们什么目的,快说,我很忙。”陆阳秋的口气里透着不耐烦。
而王大仙依旧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你害了这么多条人命,就不害怕晚上睡不安稳吗?”
他这出这话时脸都不会红吗?真想揭下他的面具,让世人看看他丑恶的嘴脸。
“哦?原来你想替天行道?”陆阳秋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漂亮的小刀,在手里把玩着,而后一个箭步上去,在王大仙的衣服上划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