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桃花坞剑神家是剑神在世时,传下的道统。剑神,则是距今为止,世人记忆中最后一尊万人敌,这并非是虚构,而是确有其事。
剑神的佩剑叫做破军,并非是自吹自擂,而是敌人起的。
破军一锋,千军易摧。剑神,曾在万军中一剑斩下大纛,使敌军退却。只可惜,人终有一死,剑神一去,世间再无万人敌。
盖因如此,一直对神奇的武功好奇甚重的霍摇山,面对几个自称来自剑神家的弟子,不免有些心怀激荡。在长安,武功听得多了,但却还未曾亲眼见过。
还是老马人老心细,拦了一下霍摇山,低声道:“小爷,还是先验验这些人的来路为好。”
霍摇立时收回跨出的左脚,点点头。他确实有些心急了。
那几人策马而来,在一箭之遥处勒马,老马不由得点点头,在荒郊野外相遇,双方持兵杖刃,尤其是在这个总有江湖好汉以武犯禁的背景下,互通姓名来历,亦需要保持距离。
老马一挥手,霍家一方队伍里奔出一骑,绕了一圈,很快便把两封纸笺送到霍摇山的手上。
拆开,一封是兵部出具押印的通行凭据,一封是锦衣侯世子霍环以侄子身份写给霍摇山父亲霍百炼的家书,顺便也请叔父对持信来人照拂一二。
霍环的书信,即便是霍摇山也不知道真假,但兵部开具的通行凭据,霍摇山却是认识的,在霍百炼的书房里,他见多了此类文书,口吻、字体、押印,都是真的,甚至单凭那特殊材质的纸张和墨香,霍摇山都已经可以确认无疑。
既然如此,也无须怀疑什么。至于霍摇山的身份,只消看一眼,这支队伍里里外外总能找到锦衣侯府的字样和徽记,便不可能是假的,在长安左近,还没有谁的胆子肥到胆敢冒充锦衣侯府的。
双方见过面,自我介绍一番。那几人,为首的是一袭猎装的高挑长腿女子,叫做曾小清,她是这支修业团的带头人,亦是剑神家现如今的山长蔡随风的亲传弟子。
那两个容貌酷似的兄弟,长兄皇甫飞升,次弟皇甫飞扬,他们父亲便是御林军总管,掌管宫城守卫事宜。当然,御林军也仅仅是掌管宫城守卫,虽显赫尊贵,但权柄并不大,兵力万余人,总管官阶不过正三品,等同参将衔,真正在内廷保卫皇帝的心腹部队,可是在御马监与锦衣卫联合统辖下的天子鹰犬。
另外两人,那武服长剑,马背裹着一张长弓的,是该侯世子陈开爵,另一个大清早打着把扇子,做一身文士打扮的,叫做刘举,应天府小有名气的才子。
这几人,非富则贵,背后都有着不小的背景,霍摇山略蹙着眉头,单从出身而言,除了曾小清透着一股侠女之风,其他几人,与其说是修业,不如说是赏景更合适。
霍摇山指了指李仙儿,问道:“我那哥哥不是一直在讲武堂念书吗?怎么她说,你们告之曾与我那哥哥一起练过剑?”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略有些奇怪,那刘举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啪的打开扇子,“难道霍小公子不知?”
霍摇山没理那刘举的作派,只是望着曾小清,曾小清是队伍的头儿,他可不想理会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尤其是刘举话里话外对他有些讥讽。
他不免奇怪,若说那该侯世子陈开爵对他如此,他倒能理解,可偏偏陈开爵一直对他微笑以对,一派和煦,刘举的背景可比不得陈开爵,可为何反倒对他不大对付,难道是恃才傲物?
曾小清一一指过众人,介绍说道:“陈开爵,皇甫兄弟,都在讲武堂,陈开爵和皇甫飞升已经临近结业,皇甫飞扬正巧和你哥哥同一辈,刘举则是在国子监进学。讲武堂子弟,虽然学的是统筹布阵之道,但也要学一些手上功夫的,你哥哥霍环,会有些日子在蓬莱岛修剑,我曾与他拆过几式剑招。”
霍摇山了然,点头致谢。
刘举一合扇子,把着扇骨道:“这些常识,霍小公子怎么不知?”
霍摇山蹙眉,不知这些很奇怪麽。
“刘举,有些过了。”陈开爵低喝一声,又笑着道:“霍兄弟是在这儿打猎?正巧我们一行要去商洛山,那儿是黑龙教总舵,好玩得紧,不妨一起?”
从辈分而言,陈开爵与霍环相交,且两家长辈都在军中任职,陈开爵叫一声霍兄弟,既妥帖又亲近,霍摇山暗赞一句,此人倒是会做人。
“我?”霍摇山不由得有些惊喜,“我可以吗?”
陈开爵道:“那得看曾师姐的意思,咱们这些人里,她说话算数。”
曾小清回头扫过众人,见大家不甚了了,那刘举虽然不愿意霍摇山随同,但陈开爵发话了,他可没这个胆子驳了该侯世子的面子。
“小爷……”老马为难了,在霍摇山耳边小声嘀咕道。
只是,霍摇山已然在长安城外,谁还能管束得了他,便是老马,也奈何不了,因为这些陪着出府的骑手,只会听霍摇山的,盖因霍府那形同军规的家法,哪怕他们平常都听老马的吩咐,但此刻此处,霍摇山最尊贵,由他发号施令。
一骑回城,去府里通报消息,顺便叫人收拾几间厢房,等回来后,霍摇山少不得也得一尽地主之谊。
正好霍摇山这次出城练马,一应物事准备齐全,都不用回府去收拾,上了车直接就走。于是乎,曾小清几人后头,跟着浩浩荡荡,往南方而去。
在路上,霍摇山问陈开爵,他们去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