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儿嘴角忍不住上翘:“呀!二堂姐居然受了这么大的罪?可真真儿是难为她了。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替她医治的。来,娘您吃鱼头,等我们吃饱了就过去。”
“好好好,你们也吃。”
知女莫若母,苏盼儿最近虽然变化很大,不过她这改变,却是苏华氏喜闻乐见的,当即高兴得两眼眯成了缝儿。
一顿饭,三个人磨磨蹭蹭的吃了不少时间。
等到苏盼儿重新梳好头发,随同苏华氏来到苏家时,日头都已到正中。
苏司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二人,顿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过是去邻村叫人,一去就是半上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去县城叫人去了!”
“他大伯,您这话就不对了。”
苏华氏护犊子的天性立刻被激发了,一把将苏盼儿护到身后,直面苏司空。
“我去到盼儿家,不料盼儿给人治病去了。我左等右等不见她回来,这才追到人家家里去把人找回来的。这一来二去,不得耽误时辰嘛!他大伯你这话,听着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牙尖嘴利的苏华氏,着实让苏司空原本就疼痛不已的胸口更疼了!
“你吼啥那吼?有你这么跟大伯子说话的?”
苏司空戾眼一抡,随即想到自己有求于那傻丫头,要是惹恼了他娘,把那傻丫头也给气跑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硬生生把怒气憋了回去。
抖着一脸横肉,扯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不是也看到了,悦儿不小心跌伤,我这心里不是太担心吗?一时情急,语气才重了些……”
“哟哟哟!他大伯这话可有意思了。”
苏华氏可半点没有软化迹象,反而啧啧连声:“他大伯也知道悦儿跌伤了着急。请盼儿过去治病的病人家里难道就不着急?还是说,他大伯只把自己悦儿当人,其他人都不当人看?”
这话可就说得严重了!
再怎么样苏司空也是从八品县丞,一方父母官。
真要落下这不把子民当人看的名声,他这乌纱帽也到头了!
苏司空顿时被气得一张肥脸青白青白的,又不得不硬生生再度憋住这口怨憋气。
憋得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
“这这这,我怎么会不把其他人当人看呢?”
苏司空皮笑肉不笑连忙解释道:“四弟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一名县丞,乃是堂堂一方父母官啊!爱民如子是我一贯的做人标准!你们随便问问,我苏司空……”
他这话一开头,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
苏华氏也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认真听着,半点没有打断的迹象。
苏盼儿看着自己的娘说唱俱佳的表演,暗笑在心中。
她知道她是故意的。
苏司空好大喜功,又最喜欢人家夸奖他,尤其是这种自吹自擂的劲儿。这一点,早就被自己的娘拿捏得死死的。她恐怕是故意引发话题,让这苏司空自己拖延时间。
反正受伤受痛的又不是她们,她们自然不用着急。
她偷偷看了眼苏华氏。
苏华氏偷空朝她微微一眨眼,就越发让苏盼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行了!说得太多,你这样的乡下妇人又不懂!”
苏司空似乎也发现自己跑了题,随意胡扯两句,这才把目光落到苏盼儿身上。
“盼儿呀!昨儿下雨,你悦儿姐不慎滑倒摔伤了手臂。眼下,她正在里面等着你给她治病呢。”
苏盼儿微微一笑,倒是没有推辞。
“大伯尽管放心,盼儿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好二堂姐。只是,恐怕盼儿医术浅薄,万一力不能及……”
“无妨,你尽管尽全力医治就是!就是治不好,大伯也不会怪罪于你。”
苏司空大大方方一挥衣袖:“悦儿不过就是摔了一跤,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就连游方郎中也能治的小毛病,相信到了侄女手中,必定能药到病除吧?”
他的眯缝眼里飞快闪过一道寒光。
前一刻还说不怪罪自己,下一刻又说是小毛病。
这人可真够虚伪的!
她懒得再和这样的人废话,随意笑笑:“大伯也知道,盼儿就只学了半吊子医术。还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对了,二堂姐此刻人在哪里?”
苏司空吹胡子瞪眼,受了一肚子气偏偏无法发作。
连连翻着那眯缝眼,朝着苏悦儿的闺房一指:“就在里面,你快些进去吧。”
苏盼儿告辞了他,抬脚便跨进了苏家后院。
刚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旁边有人唤她。抬头一看,却看见旁边屋檐下站着一个清秀的身影。
她仔细一瞧,这不是原身的大堂兄,苏老二的长子****吗?
过去原身虽然和他接触不多,却知道此人倒是不爱多话,喜欢埋头苦读书。
她赶忙上前几步,一脸笑容:“可真是巧了,居然在此遇到大堂兄。”
“这可不是巧合,大堂兄可是专程在此等你。”
****看了眼左右,赶忙低头沉声低语:“是祖父让我在此等你。”
“哦?”
苏盼儿心念急转:“可是祖父有何吩咐?”
“四堂妹可是去替二堂妹治伤?”
“不错。”
“那就是了。祖父让我带句话给四堂妹。”
“何话?”
“尽力而为!”
****意有所指。
直到****离开,苏盼儿慢悠悠晃到苏悦儿的屋里,她依然还想着祖父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