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儿眯起眼望着她不说话。
“夫人,求求您了!除了您,夕月已经再也没有別人可以依靠!夕月别无他求,但求能有一遮风挡雨之所,可以苟且偷生。只待将来……将来那时,夫人能搭把手。”
“你该当知道,搭把手之事太遥远,我根本不会应承你,也不敢应承。你这又是何苦来着?”
“要是、要是等到那时依然无法翻案,夕月,夕月只当命该如此。绝对不会对夫人有半点怨言!”
凤夕月咬着牙保证着。
“呵呵……你终究是女儿身,要嫁人的。”
苏盼儿一摇头,顺势端起一旁的牛乳喝了一口。这牛乳是前两天萧叔寻来的,她不过是无意中在萧叔面前提了提,没想到萧叔倒是有心,很快便寻来一头带着小牛犊的奶牛。
“不,不会的!夕月已经立誓终身不嫁!”
凤夕月往前爬了两步,来到苏盼儿脚下轻轻拽着她的裤腿:“夫人,夫人求求您了……”
苏盼儿盯了她一眼,又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凤玖。
凤玖一咬牙,也跪倒苏盼儿面前。
“夫人,上次是凤玖有眼无珠冒犯了夫人。要是夫人真的能收留我们姐弟二人,凤玖也唯夫人马首是瞻!”
“好!”
苏盼儿这才搁下了茶盏,她要得就是凤玖这一句话。
“凤玖的卖身契不知在何人身上,不过也不要紧,反正他年纪小,长大些模样应该有所改变。至于夕月的卖身契,我会替你拿回来,再妥善保管着。”
姐弟二人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齐齐拜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別说这种客气话。其实原因为何,你我心里都明镜着,下去吧!”
二人再度拜谢退下。
旁边萧叔看着苏盼儿几度欲言又止。
“萧叔你有话要说?”
“夫人,他们二人可不适合放在身边。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
“嗯,这事我也知道。”
苏盼儿神情淡然说道:“不过,只要我们拿到了他们的卖身契,再有谁想闹也无所谓。真要是有有心人要到圣上面前去参一本,也不多这一条半条的罪名。”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何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已经足够。
萧叔沉了沉眉眼,赶忙躬身一礼:“还是夫人看得明白,多谢夫人指点。”
“萧叔你就别说客套话了,你去套一辆马车,我们到柳府去一趟!”
苏盼儿感叹着!
人的际遇很多时候都如此充满讽刺,你百般试图躲避,却还是拧不过命运的安排。
她一再试图避开柳家,可眼下,她却要亲自去柳家登门拜访,虽然来意并不同。
柳老侯爷正巧在家,大开中门将苏盼儿迎了进去。
“难得婕儿回来,祖父已经吩咐了厨房做几道好菜,今天咱们一家子团聚,是件值得庆贺之事。对了,看你肚子这么大,应该要生产了吧?”
“老侯爷您毋须这般客气,盼儿今天来此,是有事来找老侯爷,还望老侯爷莫要推辞才好。”
苏盼儿一身浅蓝色衣裙,肩膀上还披着一袭婀娜拽地的长麾,巧妙的遮住了她的肚子,晃眼瞧着,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肚子。
“哦,婕儿居然有事找本侯?”
柳老侯爷很有些吃惊!
“究竟是何事相商?需要什么,婕儿你尽管开口,本侯只当尽力而为。”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向枢密使大人讨要一个人来得。或者说,是来要一张卖身契!”
柳子康身为枢密使大人,所以才有苏盼儿这一说。
“卖身契?”
这次老侯爷考虑了片刻,才探长身子:“这个好办,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你想要谁,尽管说来。”
苏盼儿突然一笑:“老侯爷您真的能替枢密使大人做主吗?”
前些天柳老侯爷在府门外怒打不孝子柳子康的事情,可是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也正因为如此,最近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笑话,使得老侯爷整日躲清闲在家,不肯跨出府门一步。
眼下被苏盼儿提及,柳老侯爷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
片刻后,他还是让下人前去叫来柳子康。
可惜,去的那下人老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单独回来了。
“人那?我不是叫你去把柳子康给我叫来嘛,怎么没看到他的人?啊!你是干什么吃的?”
“老爷,少爷的本事……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是小人们能看管得住的。”
下人咕哝了一句。
这事儿还真的怨不得他。柳子康早已破了窗扬长而去,还夜不归宿,让他到哪里去找人?
“还敢狡辩?”
柳老侯爷明显是在迁怒:“来人,把这下人给本侯拖下去,堵了他的嘴打他十大板。看他还敢不敢!”
等这边把人拖下去了,柳老侯爷才笑着回头:“婕儿,你没有被吓到吧?”
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可惜,那人不是鸡,她苏盼儿也不是猴子。
“老侯爷在执行家法,这原本就是应该。盼儿不敢有别得心思。”
苏盼儿趁机站起,整理一番身上长麾:“既然枢密使大人不在家,那盼儿就改天再来吧。不过,还请老侯爷把话带给枢密使大人一声。我改天一定会再来的,万望他千万莫要忘记了。”
“一定,一定。”
老侯爷又挽留了好一阵,可苏盼儿去意甚坚,只得作罢。
他亲自把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