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甄陪着监狱长跑前跑后的处理杜浩的事情,陪着和检察院的各类人物吃饭喝酒打麻将。要不然人家一个不高兴,监狱长得完,他和黎添也别想全身而退。
黎添也真是的,整天上班上的悄无声息也就算了,下班的时候也抓不到人,就让他一个冤大头到处赔笑脸。裴甄在三天第三场酒局又喝下一杯苦酒的时候,这样想到。
殊不知,黎添根本不会担心这些子虚乌有的人间程序,只有他一介凡人会焦头烂额。
检察院的人连天加夜地查了两个礼拜,根本没查出什么。但是到了期限的那一天,高层领导直接一个电话打来,说是对收到的报告很满意,同意给范长进加刑,还给出了对相应负责人员的处理方法。下面的人正好处于信息断层的状态,想都没想就和监狱方面交接好工作,让他们出了死亡报告。
就像中了邪一样。每个人的脑子都被拿出来,不露痕迹的被塞了一个早已编好的故事。所有人都坚信不疑。
“老黎啊,我调到第五分监区去了。但是你的调令怎么是延缓执行呢?”裴甄午饭时间来找黎添一起,如此说道。
黎添和他一起往食堂方向去,说:“估计是我的一些工作交接比较麻烦吧。”
裴甄点点头:“也是,你一个大队长,工作一动,自然比我的麻烦多多了。哎,说巧吧,这次事情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黎添在心里补充道:“解决什么解决,你们的报告根本就没有用。全是我随便编的,前言不搭后语,也亏得我先下了术。”
但是黎添表面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裴甄接着说道:“哎,第五分监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像原来这边,都不是什么重犯。那边都是些故意伤人,抢劫的主。”
黎添拿了餐具,走到炒菜窗口:“没关系,到哪都一样。我还不知道我分到哪去呢。”这些细碎的事情就交给人类自己发挥吧。
裴甄挤出一脸悲苦:“我一定会很想你的。”
黎添排着队,连头都没回:“少来。说瞎话先存个草稿。”
两人打了饭,坐在为狱警们划出来的专区吃着饭。今天的木耳鸡和杭椒牛柳着实不错。吃了没一会,就见大批的犯人鱼贯而入:到了犯人的午餐时间了。
黎添自从范长进进了食堂,眼睛就没有挪开过。范长进和一群死缓,无期徒刑的犯人排在一队,动作熟练且麻木的拿着餐具打饭。
在一月前,他还是一个笑起来带些邪气,干什么都吊儿郎当,把玩世不恭写在脸上的青年。
现在再看,说他是四十多岁的大叔也绝不会有人怀疑。
而且,范长进在人群中是如此的显眼,阴沉沉的鬼气从没有从他身上离开的意思。
裴甄抬了几次头,都看见黎添专心致志的盯着某个方向。他也跟着扭头看了一眼,说道:“哦,范长进啊,这回他调到重监区去了,他是得烂在这儿了。啧,本来就几年的事,怎么这么冲动小伙子年纪轻轻”
黎添看他坐下来吃饭,边上还有几个在他周围巡逻的狱警。自从出了这个事,范长进已经习惯无时无刻都有人或远或近的监视他的行为。
黎添收回了目光:“谁说不是呢?杜浩不也这么小,就去了”裴甄一时也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他一定也是想起了那个娃娃脸的男孩子,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刚来的时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干什么都有些畏畏缩缩的。后来呆了几个月,才逐渐的敢伸展开身体,吃饭也吃得多了。
裴甄也对这个孩子很有好感。有几次黎大队找他们谈话的时候,他也跟去了。听着他们的谈话,他不禁开始想象如果杜浩没有一时冲动,现在他应该正在外面的世界好好的读完大学,然后找一个安定的工作。他的妈妈也不会因为儿子的事情来回奔波,甚至放弃了晋升的机会。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黎添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说道。
裴甄应道:“是啊。这都是命啊。”
黎添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不是命。这都是无穷无尽的**作的恶,就算是鬼,也无法放弃自己的**。但是这苦果,到头来却要无辜的人来承担。一个“命”字,搪塞不了。
裴甄又想起了什么:“你有听说过,前两天判范长进的时候,他妈妈的那件事吗?”
黎添摇摇头,前两天他不是在家里修养,就是和易双一他们一起寻找枉泽,哪有时间管这些。
裴甄接着说道:“这个范长进妈妈也是个不肯安分的,在检察院门口搞起了一人示威。举个大牌子喊冤。但是你要是找她要什么证据,她也没有。只会一个劲的抗议。检察院实在是受不了了,找保安把她轰了出去。可是她到有毅力,轰几次回来几次。最后保安也被她弄得烦了,直接抬到一条街以外,好像还打了她几下。那天晚上又下了雨,也不知道后来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黎添皱着眉头看着他。
裴甄又一脸蒙蒙的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后来什么情况啊。”
“不是,前面一句。”
“那天晚上下了雨。”裴甄道。
不行,还得确认一下。“你还有没有别的关于他妈妈的信息?”
裴甄想了想:“哦,我还听说,范长进妈妈是在医院当清洁工的,当初为了她儿子,卖了个肾,想买通关系。后来身体也垮了,医院的工作也没了。”
黎添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