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那时候出现在东山区后巷也是因为朋友喊你去调酒？”章澜敲着硬壳本，看着从容不迫的南岑。
南岑点点头：“对，和昨晚一样。”
章澜心里是相信他的，毕竟调酒师这种行业本来就是昼伏夜出，南岑又是那种不怕辛苦，愿意到处去跑场子挣外快的人。
南岑倒也不是图钱，以前住在如流路的时候，他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窝着，这回终于搬了出来，换了工作地点，又认识了一些酒肉朋友。有人喊他去，他也不拒绝，能多调几杯酒看着别人喝下之后，露出愉悦的笑容，他就很欣慰了。更何况公子哥们向来出手大方，南岑把钱都暂且攒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还能有资本辞了工作，旅行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章澜更大部分是因为昨晚的表现，他虽然知道人不可貌相，自己经手的案子里从不乏长的人畜无害但是心狠手辣的变态杀手。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南岑。
“行吧，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联系你的，近期不要离开陌城。”章澜对南岑嘱咐道。
南岑淡淡笑了一下，握了握章澜的手：“好的，有事你知道去哪找我。”
章澜不知为何，愣了一秒才松开他的手。
南岑离开市局后，姚文从监控室里转出来：“老大，你发什么呆呢？”
章澜如梦初醒地甩了一下自己的手，异常暴躁地说：“卧槽，不知道！”
章澜他们一直忙到中午，直到吃饭的时候，章澜嘴里嚼着排骨，想起一事：“另外一个嫌疑人呢？”
杨川直接拿手机打了电话过去，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杨川打到第八个的时候，摇了摇头：“联系不上。”
“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章澜道。
杨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按昨天的号码打过去的，但是一直没人接。我让小王去他家看看吧，他家就在附近。”
小王正好吃完了饭，接了任务就立马出了门。
过了大约半小时，杨川接到了小王的电话。
章澜刚好吃完饭，此时正朝自己办公室走过去，门还没甩上，杨川的脚伸了进来挡住了门：“老大！”章澜回了头，“怎么？”
杨川打开门，一脸沉重：“最后一个嫌疑人，死了。”
章澜脸色一沉：“在哪？”
“他家后面的树丛里。没剥皮，”杨川补充道，“但是挖了眼。小王发现的。”
章澜杀气腾腾地往外走：“姚文，去现场！”
姚文答应着，走出市局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下午两点十五。
章澜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尸，觉得有点奇怪。
小王在一边站都站的哆哆嗦嗦，他年龄小，在市局呆了一年，也没见过这样的尸体，幸好这一具还没扒皮。要是和前两次的一样，小王估计会直接吐在正蹲着的章澜头上。
章澜此时带着手套，看了看死者的脖子，觉得有些奇怪。“有这个嫌疑人，不对，死者的资料吗？”
杨川点头，刚想从头念，章澜一举手打断：“只说年龄，性别。”
“二十三岁，女。”
小王开口道：“这是女生？”
章澜又一次按了按死者的脖子，他的感觉没错，没有喉结，确实是个女生。
只不过这个女生短发，眉毛花的粗粗的，面部棱角分明，穿着肥肥大大的男士衬衫，脚上一双中性款皮鞋。胸也不大，乍一看就是个清秀的男孩子。
果然是特定人群，特定手法。这个凶手很有仪式感啊！
章澜蹲在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尸体发现的地方虽然叫树林，事实上只是一个一米多宽长满杂树杂草的绿化带，连着小区围墙。
在围墙的尽头，有一个闪着红点的摄像头。章澜站起身，对姚文说：“让郑旗搞定监控！”
不出章澜所料，监控仍然出现了长达一小时的雪花点。
“没有剥皮，果然时间就短了一些。”姚文看着屏幕上的雪花点，只觉得头疼。
章澜揉了揉眉心：“查，接着查！监控拍到的，今天上午到小王发现的时候，经过的所有人，还有从小区大门进出的人，以及这个小区后面这个小区进出过的人！”
郑旗明白，这个凶手是有备而来，肯定不会留下录像，但是他至少得有个办法进到小区里，要么直接从小区大门进，然后毁掉摄像头，要么从隔壁小区进，然后翻墙过来。
除非这个凶手会飞，否则总会被某个监控拍到。
没有指纹，没有头发，没有脚印，甚至连受害人都被他收拾的没有任何溅出的血迹！章澜没由来地觉得每个死者都是从身体内部被挖了眼睛，至于脸皮则本来就是一张一揭就掉的面具。章澜光自己想想就觉得寒意森森。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家祖传的项链，项链上坠是一块玉，球形，旋转着看，能看出来雕的是飞舞的凤凰。
突然，章澜一愣，立刻低头查看。现在他脖子上的这条，虽然形状颜色都和以前一样，但是现在凤凰的眼部却是平平的，像被人磨掉了。章澜再一细看，凤凰的脸都是平的，喙也不能幸免。
“我操他大爷！谁干的！”章澜握着那一颗玉，在市局大发雷霆，小王又一次瑟瑟发抖起来。
章澜觉得自己简直是水逆犯太岁命里踩小人！他正想着怎么把警局拆了的时候，有一张名片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