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着为什么不是自己看到了那张告示,并且完成了带路的这个任务,你就这么仗着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是整个村子当中最为靠近甘蔗林的地方,所以萌生了说谎的念头。”
“你曾经在去年出远门的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毕竟,同住在一个村子里的人很清楚,你是不是真的离村远行过。而之所以说,种子是被你在机缘巧合下于无意中从远方带来的,也不过是因为你想要帮助自己脱责罢了。”
因为不是有意将甘蔗栽种到自己家附近的空地上的,所以,就算曼菲士派出去的人手无法在黎巴嫩和塞浦路斯找到甘蔗,农夫也可以宣称说自己不记得是确切在什么地方碰到草籽的了,以此推卸责任。
并且,作为居住在全村最为靠近甘蔗林的房子里的人,农夫对于这片林子的生长情况,也是非常清楚的。
这片林子究竟是野生的林子,还是事实上拥有栽种它的主人的林子,这样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农夫肯定在老早以前就已经心中有数。
而在确保了不会有人跳出来同他争抢这片林子的所有权或者栽种权问题之后,农夫同样更加非常清楚,这片林子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生长起来的。
只要林子的生长时间与自己出远门的时间相对应,那么,农夫撒谎说自己事实上是从黎巴嫩附近将草籽带回来的的这种说法,就可以在时间上蒙混过去。
如此一来,既然所有权与生长时间都没有漏洞,那么,第二名农夫自己可以在同村农夫的见证下,让自己的谎言确切地得到自身想要的效果。
只要今天不被任何人拆穿,就可以非常顺利地得到赏赐,第二名农夫不会不知道他今天所说的谎言,是绝对会在时间被拉长之后,穿帮的。
因此,只要得到了今天的赏赐,就要做好彻底逃离底比斯的准备,农夫完全是抱着前来碰一碰运气的心态,拟定了在拿到赏赐之后就迅速离开底比斯地区的计划的。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所编造出来的谎言,被杜羽给当场揭穿了,所以现在,他自然也就不能够像自己预料的那样,拿到梦寐以求的赏赐了。
在被杜羽进行询问的时候,已经因为心中有鬼的关系而紧张不已了,强迫自己死死支撑的第二名农夫,即使想要做到尽可能不动声色、不露马脚,也依旧很快在伊姆霍德布的厉声呵斥下,败下了阵来。
眼看宰相不但识破了他事实上是在说谎,与此同时更分析出了他究竟为什么要说谎的心理状态,第二名农夫的心理防线就这么在一瞬间垮塌了。
“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胆敢欺骗我?!”
原本还因为得到了有关于甘蔗的消息而感到非常高兴,曼菲士在第二名农夫的谎言被拆穿的一瞬间,立刻就勃然大怒,彻底变了脸色。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眼看谎言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因此果断地选择了跪地求饶,农夫现阶段只希望自己能够保住一条命,不要在求财不成的同时把自己的小命也给丢了。
而作为法老的曼菲士呢?
眼看这样一个农民居然敢藐视皇权,跑到他的面前来说谎,一瞬间只感觉怒火中烧的他,就这么对守在宫殿外的士兵下达了将这名农夫带出去就地处死的命令。
不过才刚刚来到埃及这片土地上,就知道对于一个皇权至上的社会而言,君主的威严究竟代表着什么,杜羽从来也没有萌生过要挑战皇权,与当权者作对的想法。
在她早就做好了一旦自己某些事情做的令当权者不满意,就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砍掉脑袋的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杜羽对于这名前来进行诈骗的农夫,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同情。
“法老在普通民众眼中可是神的儿子呀!连神的孩子都敢招惹,这位农夫还当真是不想要命了。”
亲眼看到说谎的农夫被卫兵从大殿中拖了出去,杜羽自始至终没有萌生过一星半点想要站出来进行劝阻的想法。
而与那名说谎的农夫同生活在一个村落里的向导农夫呢?他则因为眼睁睁地看着同村的农夫被人从大殿中拖了出去,而吓得两股战战,差一点就要扛不住君王的威压就地跪下了。
虽然,一开始因为知晓了糖浆这种东西而萌生出的喜悦之情,被后来出现的这名诈骗犯给打散了,曼菲士却并不是一个迁怒于人的残暴君王。
于是,很快就稳定住了情绪,并且按照原定计划赏赐了那名作为向导的农夫,曼菲士随后便在摆摆手让他退下之后,转向了杜羽。
虽然在一路前来拜见曼菲士的过程中端着陶锅,杜羽却也不忘记让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乌纳斯,带上事先就预留下来的、没有进行过任何人工处理的甘蔗。
“所以,想要大面积地栽种甘蔗,其实并不需要等到它开花结果之后再拿种子去进行栽种,而仅仅只需要在它开花之前,把它给直接砍下来,这样就可以了是吗?”
面前是顶部顶着长长的条状叶片的甘蔗,抬起手来触摸一番这种表皮坚硬并且呈现紫色的植物,曼菲士很快就从杜羽那里听说了糖浆的制作过程,以及“想要栽种甘蔗,我们需要的是它节上的芽”的说法。
“在完成了甘蔗的采收之后,被我们留在泥土里的那些根系会在来年重新生长出甘蔗。与此同时,甘蔗茎上生长出来的嫩芽,也可以在我们将甘蔗砍断之后,将它埋到泥土中,等待它慢慢发育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