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轻叹一声,坐在她身边,忍不住低怨道:“你心里既然这般明白,那又何故在最后一遭冒着被青丫头发现的风险,巴巴的去见她一面?”
唐菱柔登时就湿了泪眶,凤儿登时就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哎哎哎,说归说,可别冲动啊。大夫可是说你不能流眼泪的!”
见她眼泪就要盈、满掉出来,凤儿有些急了:“收,赶紧收起来!不然你的眼睛可就白治疗了。你还想不想见到青丫头了?”
唐菱柔闻言,轻轻一抽,眼睛眨巴了几下,竟一下子就将眼泪给收了回去。
凤儿轻吁了一口气,以下顿时就有些佩服起唐菱柔来。
不是说她年轻那会儿的功夫是个侠女吗,行侠仗义的江湖女子什么时候这般轻易的掉眼泪了?
还是说她侠女的名声,其实是万剑山庄那个老男人传出来的?
凤儿啧啧两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朝唐菱柔问道:“你知道的这些,可是那南域的公主告诉你的?”
唐菱柔抬起袖子擦擦眼泪的水光,微微的点了点头:“说起来,你当时去哪里了?”当时凤儿将她带走之后,忽然就将她隐藏了起来,对她说了一句等她回来,人就不见了。
直到古宛伶将她找到的时候,那凤儿都没有回来。比起古宛伶给自己解了毒,并告知楚青与她的关系,她现下更好奇的,是凤儿去了哪里。
她与凤儿相处那么久,知晓她一向不放心自己。尤其是后来在君清宸的属下那里知道南域发生的事情之后,她的疑惑就更深了。
凤儿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看着她道:“那古宛伶能够立即找到你,说明你的身边早就已经埋了她的眼线。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追杀你,可见青丫头之前说的,她不在乎皇权的事情,是真的。”
唐菱柔被她这般一打岔,面色也微凝重起来。想起古宛伶一边给自己解毒一边告诉自己这么些年来,楚青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场景。
她虽看不见,但也知道古宛伶的面上,定然是向往之色。因为当时周遭吵闹声不断,她身着铠甲本该焦急万分才对,却在说着楚青的事情的时候,有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唐菱柔沉下眼眸:“倒是个好姑娘。”说起来古宛伶跟楚青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她身上有一丝楚青的性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她轻叹一声,随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朝着凤儿道:“你以为你打岔就将事情糊弄过去吗?今天你不给我个缘由,我定当是不会放过你的。”
凤儿微怔,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道:“你怎地这般的无理取闹?”以她看来,那楚青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倒是楚千墨那小子的性子与唐菱柔有几分的相似。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吐槽道:“怕是青丫头那儿子的性子是遗传你的吧!”
唐菱柔面色微红,随后又浮上一抹喜色。当知道青青有了孩子之后,她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一想到那孩子的出身,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少顷,她的眉头拧了起来,似有一丝的怒气:“若不是看那君清宸待我家青儿还算好,我就是拼着性命,也是要将青儿带在身边的!”
“是,是,侠女,”凤儿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肩膀:“别说你不放过他了,就是我,只要青丫头受点儿欺负,我也定当是饶不过他的!”
唐菱柔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才有些无奈道:“无法动身前往天陆,实属无奈。只希望青青以后知道后,不要怪我狠心没有去参加她与君清宸的婚宴。”
凤儿揽住她的肩膀一顿,几乎有些控制不住道:“你说什么!?”
......
楚青本以为受那南域边城之战的影响,他们回京的中途当中不说有多风险,也该有些磕磕碰碰。
谁想一路而来,竟然一片平顺。
车窗之外,天陆的大陆上仍如她当初来的时候一般,人水马龙,过往才俊络绎不绝。楚青轻轻的放下车帘,眉头禁不住拧了起来。
和平虽然很好,但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直到她抬头看着对面闭着眼睛假寐的君清宸,才有些恍然大悟。
文潄身死的消息没有多久,她又作为一国宠妃,按理来说就算不大办,以老皇帝对她的宠爱来看,也该是会举国哀悼几天才对。
可这不声不响的,外面战事连连,里面一片祥和的景象,像极了那世外桃园。不是那种安心享受安全的世外桃源,而像是被刻意捂住双耳双眼的任由事态发展的桃源。
前者,是因着战争才躲到那安全之地。后者,则是在战略者的眼中,是一块极大的肉块!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君清宸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她道:“父皇已卧床多日,太后借机与皇后联手,携着太子整理朝纲。太后早已视文潄为眼中盯,文潄死后之事,她巴不得不发丧。”
“慕容一氏虽根系庞大,但君氏能够世袭那么多年,也不无他的道理。太后固然可以挟持太子以令诸侯,但朝中皇帝一派,也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才是。”楚青沉声道。
一直睡在她腿上的楚千墨有些不满的动了动,小脑袋忍不住往楚青的怀里埋去,显然是两个人的对话吵到了他。
君清宸眉头微挑,他抬头望去,果然见楚青面上浮起一抹宠溺之色。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几分:“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轻松,你又怎会轻易出了天陆?”
君清宸眼底发沉,原本就因为楚千墨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