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将食盒给了婢女。何佳茹回首瞅了一眼已然低头看书的云德。一改刚刚温柔妩媚的模样,眼底里顷刻间爬上了蕴含阴谋味道的眼色。
婢女动作轻缓地将房门带上,那股子小心翼翼地劲儿看着不禁让人想发笑。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打搅了书房门内正在用功的云将军。
拽着锦帕的手握得紧紧的,发出一声骨骼过分挤压才会有的声音。何佳茹丝毫不觉得痛,掌心已然被染了丹蔻的指甲掐出月牙分明的印子来。看着那副模样,好似内心在下了什么决心。
看着主子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婢女被其强大的气场所震慑,不敢言语,更不敢跟得太近。不禁放慢脚步,主仆二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两步。
当二人回到院子时,发现云萝在屋内等着。
眼见何佳茹回来,云萝小跑上前,整个人扑过去,一头扎进其怀里,撒娇着道:“母亲,父亲准许了吗?”
伸手摸着云萝的脑袋,顺着那光滑的发丝自然地向下。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那双眸犹如夜空中的繁星,好似在闪闪发光。
收起眼底的狠厉,换上慈爱的目光,何佳茹看着女儿温柔地说道,“嗯,你父亲同意了。”
“可是,母亲,孩儿看您似乎不太高兴。可是父亲说了些什么?”云萝其实并不想和她母亲去建明寺,给那个臭丫头上香请愿。只是,她被父亲和母亲禁足太久,想出去透透气。
“没有的事。”何佳茹让云萝坐好,心说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为娘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可是,萝儿刚刚……”一进门时,明明有看到母亲一脸愁容。
转念一想,也许母亲也反感给云烟上香这件事呢。讨厌的人不提也罢,怕说透了惹母亲不高兴,话到嘴边的云萝又急忙改口说道,“母亲可是累了?”
云萝抱紧何佳茹,软声软语地说着,“孩儿知道,母亲才不是为了那个死丫头去的。母亲是为了孩儿才想去的建明寺。”
每个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知女莫若母。何佳茹看出来女儿想要安慰自己的小心思。
轻轻拍着云萝的背,盯着她发髻上的那朵鹅黄色的花,何佳茹笑呵呵地说道:“嗯,萝儿说得是。母亲没有不高兴,只是忙了一天有些累了。”
“孩儿发誓,后天一定乖乖地跟着母亲,绝对不乱跑。”云萝抬起头来,伸出手,比划着发誓。她不希望母亲不开心,正如同母亲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想让她一辈子都高高兴兴的。
“咚~”何佳茹抬起手在云萝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佯装生气的说道,“你可是个小骗子,为娘才不信呢。”
“嗯!才没有!”云萝并没有去管受到敲打的额头,母亲下手很轻,一点都不疼。可是,心直口快地云萝把自己给暴露了,“孩儿才不是为了去玩呢。”
“嗯?那是干嘛去?”何佳茹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笑意融融地望着说出实情的云萝。
发现自己说漏嘴的云萝,顿时急了。反正她们母女俩都不是为了那云烟去的,那个只是说给云德听的借口。她跟着去,全属是想出去玩,整日缩在将军府里都快发霉了。
心思一转,云萝继续胡诌着想扳回一局,“母亲去是为了孩儿,那孩儿也是为了母亲而去的。”
看着云萝那双转得圆溜的眼睛,何佳茹就知晓自己女儿想干嘛了,也不说破,只是叮嘱着:“嗯,真是为娘的乖女儿,等到那天,上了香,你若是不想吃建明寺的斋饭,为娘并派人跟着你,你且去寻个酒楼喝茶吃点心等着为娘。”
得到特赦,云萝很是高兴,点着头说道:“嗯嗯,母亲最疼孩儿了。”说着并从何佳茹怀里蹭一下给蹦了起来。手舞足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很久没出门,得知自己可以出去,而且还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的。云萝自然是高兴的。殊不知,何佳茹打发她不让她留在建明寺是为了方便自己办事。
看着开怀大笑的云萝,何佳茹就放心了,眼天色看已晚,并准备打发她去休息。屈起食指,在云萝好看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好啦,不早了,赶紧休息去吧。”
“是,孩儿遵命。母亲也是,早早休息,莫要操劳。孩儿定会乖乖听话的。”云萝松开何佳茹的手。
目送云萝离开,何佳茹遣退了一众婢女。唰一下猛地坐下,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久久没有回神。
一转眼,思绪飘忽到很多年以前。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认识云德。父亲是商人,因着做生意,走南闯北使得父亲见多识广。因此,父亲对她的教育并不像一般大富大贵人家那般。
她与那些闺阁里的小姐们是不同的,没有整日待在闺房里学习女红,没有终日不得迈出府邸一步。
可以在叔父的带领下,跟随着商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世界很大,大到你拥抱不了。世界也很美,美到你不愿意闭眼,就怕漏看了什么。
直到有一次商队遇险,土匪将她和婢女一同劫持了。同说书先生口里的许多英雄救美的故事一般,最后,她们被救了。
后来,她与救命恩人保持书信联系,他为了她来到了京城,并留在了京城。
是的,她们相爱了。父亲也知晓此事,寒苦出身,白手起家的父亲并未看不起他,只要他爱她就好。
故事的结局,本应有情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