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已过,天色已暗,雪早就歇了,风反而大了起来,吹起街上的酒旗,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吹过房屋的窗缝,生出呼呼呜呜的怪声。一时之间,这小镇上风声大作,将世上其余声音,掩盖的严严实实。
如此吵闹的风声,如此黑暗的夜晚,正适合那些偷鸡摸狗之徒,行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雪云寒、雷兽与陶毒蛇三人陪着归无计走回到老黄头的大宅中。也是老黄头盛情相邀,硬是留李先生与手下八仙在此留宿,他这座府邸占地极广,房屋也多,各人都分了一间客房居住,彼此相隔颇远,并不会有丝毫烦扰。仆从见他们四人回来,立即热情的将他们引进院子,雪云寒笑道:“这位大哥,就不劳烦你带路啦,我们知道该往哪儿走。”那仆从本就困顿,听雪云寒这般说,假意坚持了一番,便喜滋滋的回房睡觉去了。
那人一走,三人立即将归无计扯到一处隐秘的角落,雪云寒对归无计说:“据贫道所知,兰儿姑娘住在东面最里间的屋中,而玄青兄弟住在西面最外的屋里,稳妥起见,咱们先从兰儿姑娘着手,去探探她内力的深浅。”
归无计早就计较妥当,只准备蒙混一番,编写谎话,随后将这担子甩在脑后,再也不淌这浑水。但此刻见这三人神情较真,目光坚定,不由得有些紧张。陶毒蛇递过那雷音水的瓶子,塞到归无计怀里说:“无计兄弟,你跑进兰儿姑娘的房里,借口传授武功,兰儿姑娘自然无法推脱。随后咱们三人在外大声鼓噪,分散她心神,以你神妙的轻功,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水掺进她的茶水里。”
归无计“噢”了一声,将瓶子接过,随手往怀里一放,雷兽压低嗓子,问:“万一兰儿姑娘房里没有茶水,又该如何?”
归无计随口答道:“那在下也毫无作为,自然只能就此作罢了。”
雪云寒说道:“事到临头,又岂能临阵退缩?无计兄弟,你可以推说口渴,让人奉上茶水,随后见机行事。”归无计又“哦”了一声,心底想:我便推说她房中早有茶水便了,反正他们三人也无从证实。”
他们商议一番,又小心嘱咐几句,似乎这事儿事关重大,万万轻忽不得。归无计装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其实心不在焉,意守丹田,根本没留神他们在说些什么。雪云寒轻轻一拍他肩膀,说:“无计兄弟,咱们三人在此静候佳音。”说罢微微一笑,神态颇为诡异。
归无计见她笑容中似有深意,忽然灵感陡生,想到:“他们三人虽然胡闹捣乱,行径幼稚,但说起智计谋略,无不远胜于我,我能想到这浑赖过关之法,他们又怎能想不到?既然如此,又岂能不稍加防范呢?”他想到此处,脑门上冒出冷汗,隐隐察觉到一个极大的阴谋,但却始终抓不住实质,脑中一片渺茫,思绪万千,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人见他忽然愣住不动,似乎心生疑虑,互望一眼,连忙催促道:“无计兄弟,不能再等啦,再过一会儿,兰儿姑娘就要就寝休息啦。”声音惶急,劝解不休,竭力扰乱他心神,不让他有思索的余地。
归无计脑中一片混乱,只想大声拒绝,突然见雪云寒含情脉脉,眼角垂泪,低声道:“无计哥哥,你信不过云儿么?云儿好生难过,连心都要碎了。”他心中一软,叹了口气,双脚不由自主的迈开,往兰儿的屋前走去。
一阵冷风吹过,令他心中生出悲壮之情。他来到门前,犹豫片刻,伸手敲了几下,低声道:“兰儿,你休息了吗?”只听房内一声轻呼,似乎颇为惊喜,又听急匆匆的脚步响起,随后门闩推开,两扇门往旁一翻,兰儿那秀雅绝丽的面容,立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喜道:“无计哥哥,你来瞧我了?”归无计搔搔脑袋,苦笑几声,说:“我想起还有几招剑法没有传你,深怕耽误你进境,所以夤夜赶来,没有耽误你休息吧。”
兰儿脸露红晕,暗想:他大半夜跑来找我,怎会是传授武功?定是心中想念于我,却要大绕弯子,编些借口,如此害羞,真是可爱至极。“心中疼惜爱怜,只恨不得将他搂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但她刚刚与李先生长谈良久,李先生苦口婆心,又劝她要矜持守礼,不动声色,不可乱了分寸,更莫要被归无计占了便宜,否则日后他骄纵起来,非但管不住他,便是出去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也是意料中事。
兰儿想起此事,立时压住了冲动,理性逐渐占了上风,她捋了捋秀发,微笑道:”无计哥哥,这深更半夜的,你要进我房中,只怕不大方便吧,万一被别人瞧见,闹出误会,我以后又怎么出去见人?“
归无计心中一喜,暗想:既然她不让我进屋,那我只能无功而返,此事顺理成章,毫无牵强之处,实乃天助我也。于是大声叹气,装出一副没落的样子,好让屋外三人瞧得明白,又说道:”兰儿所言极是,在下先行告退。“
谁知兰儿听他言语中如此难过,好似痛不欲生一般,如何忍耐得住,立时拉住他的胳膊,嗔道:”你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我说让你走你就走,这等不解风情,好生让人气煞。“说罢手上用力,竟将归无计拽进屋子,归无计暗叫不好,一时全无对策,兰儿随手一推,两扇门便牢牢关上,归无计瞬间便陷入了绝境之中,再也无法脱身。。。。。。(才怪)
屋外三人见到这情景,立即发出欢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