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畔庄园。
一间屋子的门被打开,潘石走了进来。
“我刚走不远,你就让人把我叫回来。”潘石疑惑道,“什么事那么重要?”
“有件事与你商量。”沈闲肃容道,“梳流突然给我送了封信。”
潘石微一皱眉,眼中疑虑,道“突然送信?你的词用得古怪啊。”
沈闲语调低缓,道“确实,因为我觉得这是梳流突然决定告诉我们的事。”
潘石推测着道“他原本不打算告诉我们,却因为修齐因在兵崖古道杀人而告诉我们?”
“你猜的很对。”沈闲道,“梳流信中说,全奎尸体下有一把匕首,匕首外鞘刻有霞云图案。”
潘石道“这是流云庄陵墓的钥匙?”
沈闲道“没错。梳流去流云庄确认过,秦、容二位庄主均是认定这是真的,且那二人的匕首均还在身上。
“流云庄三家的三把匕首,外观相同,只有刀上的机关不同,外人是分辨不出的。
“而公输兄的那把匕首,就算周往归弄丢了,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山上。”
“那就是说,那是修齐因的匕首了。”潘石神色微沉,道,“看来有人想栽赃嫁祸给流云庄。”
潘石说着,又摇了摇头,道“不对,这如果是流云庄内部的纷争,就说不准是哪个了。
“而且如果是外人,也或许与流云庄某个人为盟,又或许是其他什么意外的情况。”
潘石顿了少顷,道“这全奎虽是南明之人,但明面上仍是审司院的人。
“这把在全奎尸体下的匕首,如果没有修齐因之事,只要被人发现,确实定会引起纷乱。
“可这修齐因之事大家有目共睹,他多杀一个人,谁也不会说什么。
“这件事原本算步好棋,但修齐因之事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修齐因会发狂杀人。
“现在这事只能说是多此一举,甚至很可能弄巧成拙。”
沈闲同意,又道“而且梳流手里还关了一个南明的人,如果他愿意,这件事根本不必与我们说。”
潘石此时已是清楚,他沉声道“梳流写信给我们,只是想让我们参与进来,好借此做文章。
“我看,他应该知道是谁做了这件事,但是没有足够确切的证据向所有人证明这件事。”
沈闲赞同,分析道“那些个门派当时定不会有空,事后他们躲着都来不及,更不会去惹事。
“南明那边虽不知情况,但这种事后不讨好之事,应该不会去做的。”
潘石点头,接着沈闲的话道“而这事后,虽只有审司院与上行门的人上山寻人。可是很难保证这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这流云庄秦、容两家那边也不知情况……不可测之事好像有些多。”
沈闲思忖着道“不过,如果是有人后上山,那么这时间最有可能便是雾气开始散去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基本已经确定山中安全了。”
潘石点头同意,随后,两人同时沉默。
片刻后,潘石道“那个时候大家自顾不暇,谁还有空管这种事?证据找不到,便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
“但站在梳流的角度,并联系今天的事,便很容易锁定目标。”
潘石话落弹指时间后,潘、沈二人同时道“祁山派。”
潘石轻笑,道“看来梳流是已经布置好一切,只是差些人手替他做一些事罢了。”
潘石望向沈闲,问“你当真要应下此事?”
沈闲笑笑,道“我本不想去管这件事的,但是我们已经欠别人的人情了,又揽了些事,只能应下了。”
潘石转回头,道“确实,兵崖古道的事,幸好有梳流作掩护。”
“我正是如此打算,否则很可能又要惹不必要的麻烦,或许还会改变我们的有利情况。”沈闲兀然道,“我忽然觉得,风月逢才是最大的不可测变故。”
潘石失笑,但他很快又敛正了神色。
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花酒月与九申走到两人前方不远处便站定不动。
沈闲看着有些戒备的两人,悠然道“你们两人闲的太久了,也该做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