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破旧的胡同,一个很是破败的院子。
院子的门,木头已经有些虫洞,风一吹“吱呀吱呀”的响着。门上的锁依旧存在锈迹,但却不是原来的那个。
这把锁上毫无灰尘,锈迹也明显被处理过了。
一根木桩上,两盏灯笼照亮着一片地方,风译安正坐在木桩旁的木凳子上。她望着那棵代替了枯树的马尾松,有些出神。
这棵马尾松并不高,甚至可说又矮又,但是绿意很盛,为这原本很是凄寒的院子添满了生机。
木柒云端着两碗面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坐在风译安的身边,将一碗面递了过去。
面的热气扑面而来,风译安的眼中忽然有些迷离。
木柒云却未在意,只道:“吃吧。”
风译安撇过头浅浅望了眼木柒云,伸手接过碗,脸上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意:“谢谢。”
夜色压下清寒的冷意,但两人的手中都是温热的,这温热似是从手中传达到了心间。
风译安与木柒云脸上都浮出柔和的光彩,她们均未多言,而是低头吃着热面,甚至将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木柒云看着马尾松,问到:“你为什么昨晚就过来了?”
风译安看着手中的碗,碗底是一对比翼鸟,虽然画工不是很精巧,设计的图案也不精美,但是看上去却让人很舒服。
风译安放下手中的碗,神情有些郁然:“你的话怎么变多了?”
木柒云笑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好奇。”
风译安敛了敛心绪,问到:“你知道墓中有什么吗?”
木柒云道:“我不知。”
“修家七代庄主,七个绝世高手。”
木柒云转头望向风译安:“修家的人这么长寿吗?”
风译安的双眸静静望着木柒云的眼睛:“你后悔吗?”
木柒云微微笑道:“我从未后悔。与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领会到了很多人类该有的美好,我学会了许多情感,知道了许多曾经不知道的事……
“而他,我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我能真实地感受到,在我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慢慢放下了心头一直积压的东西……”
木柒云说着,神情变得柔和至极,眼中也都是柔情。
风译安转首望着马尾松,轻声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修远云?”
木柒云也转过头,却是掏出一块帕子,擦拭着自己的佩剑。她一边擦拭一边道:“或许,只是因为他说自己叫戚云……或许……是因为他长得非常好看。”
风译安一笑,道:“你居然也会开玩笑了。”
木柒云神色依旧如常,不紧不慢道:“你呢?”
风译安眸光微滞,随后垂眸道:“我不知道。”说罢,她又抬眼望向天空,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天空开始泛白。
风译安道:“如果修远云真的是自愿的,你会如何?”
木柒云横剑齐目,只见她眼中皆是剑光:“其实我们都骗了对方,都向对方隐藏了些东西……但我们的感情是真的。
“我曾为他放弃了我的剑,如果他真的放弃了我们的感情,那我只能用剑来结束一切。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快最简单又最干净利落的方法。”
风译安喃喃道:“挥剑斩情丝。”
木柒云收了手中的剑:“可是你与我是不一样的。”
“是啊,我们两人,确实很不像。”风译安说罢,似是豁然释悟一般,眸光很是清明,整个人已然恢复如常,她轻声道,“谢谢你。”
天色已蒙蒙发亮,日出的光辉开始覆盖大地,为这寒冷的冬天送上暖意。
审司院屋子一个个排列着,常年静寂的房子,似是只有清晨光辉照耀时才会染上人烟。
但此时光辉还未笼罩,这里依然静寂。
随行去送葬的人马已经整齐列队,准备出发了。
一间点着烛火的屋子里,正站着一位已入而立之年的男子,那男子鬓角花白,但气色却不输青年人,只是因为这些日子事情繁多,他的眼底有些乌青。
梳流推门而进,面带疑惑,走近后问到:“奉大哥,你这个时候找我何事?还如此隐秘?”
奉醒着一身白袍衫,神情严肃,语气却是有些温和:“梳流,御行衙使者中,你是最的。自你失忆后,便一直待在御行衙,后来你又当了御行衙使者,我们所有人都替你高兴。
“但是你这不近人情的脾气,得罪了不少人,我们这些人知道你是看不得不公之事,也知是因为你那不愉快的回忆让你如此憎恶不公之事,甚至可以不择手段来解决问题。
“我们都知你的秉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你要知道,这江湖哪有那么简单明了,你这样子,迟早要出亏。”
梳流了然道:“奉大哥,你有何要求,对我直说便是。”
奉醒叹了一口气,随后道:“今日上山,必有事端发生,但这事端,我们是管不了的。到时候我们能避则避,你可不要又随着性子乱来,闹出其它不可收拾的事来。”
梳流点头:“奉大哥,此事你便放宽了心,我今日自不会在山上闹出什么事来,因为我今日并不与你们同行。”
奉醒诧异。
梳流随之对奉醒低声说了些话,奉醒眉头微皱,有些不相信。
梳流道:“此事一试便知。”
奉醒点头,随之道:“我帮你也可,不过有个条件,如果此事你估计错了,你就乖乖回去,守着御行衙,不要来掺和流云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