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城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沉重的城门划过地面,掠过道道残影,整齐的脚步声和零星的马蹄儿踏着尘土进入,守城的官兵像是失了神一般无动于衷,任由大队人马进城,逐渐向皇宫逼近。
尚平容一身黑色劲装,想趁着夜色出门,却不出意料地给守卫亲兵拦住去路,尚平容一皱眉头,怒斥道,“放肆!本阁领是陛下亲封的邢卫府阁领,不是你们的囚犯,知趣的就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本阁领不客气!”
拦路卫兵单膝跪地,“尚阁领息怒,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您别让卑职为难。”虽然是跪地请罪的姿态,但神色中没有丝毫恭谦和惶恐。
邢卫府大门处的争执,也吸引了不少守卫官兵的眼神。
尚平容的余光环视着邢卫府周围,眉头一挑,愠色不减,“奉的清平王的命令吗?那就是说,也是清平王让你们看着刺客闯进邢卫府也视而不见吗?!”
说罢,尚平容也毫不客气地拎着守卫的脖领转向侧面,此时,几个黑影训练有素地靠近邢卫府,守卫官兵一愣,连忙吩咐手下上前查看。
尚平容在官兵的视线中,转身回了邢卫府,穿过灯火通明的内堂,进了靠里的小门来到密室,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衫的年轻人。
年轻人面色沉静,手里拎着一包药。尚平容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握住腰间武器,目光凛冽,“最近身子不适,今日中午出去抓药,不曾想一时着急,竟把药落下了,倒是有劳阁下亲走一趟把药送来。”
“非也,是我们家主犯了头风,但各大药铺皆已关门,听说您略懂药理,这才拿着家中的一些药材请您过目,希望能得到缓解痛苦的良方。”
尚平容神色渐缓,面上不着声色地浮现一丝笑容,年轻人拱手见礼道,“在下衡山派翼通长老随侍弟子蓝膺,见过尚阁领。”
“不必客气,能在我爹身边当随侍弟子,想必也不简单。”尚平容摆摆手,看着蓝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们的人已经进来了?”
“是。”蓝膺点点头。
“那便好。”尚平容忽然有些无奈,虽然抓了几个探子,但邢卫府中是否还有他们的眼线他不得而知,况且但他接到的暗报也让他担忧不已。
暗报中说有人要趁乱放走关押的囚犯,以制造混乱。邢卫府关押的都是重刑犯,不怕死的主儿,背后牵扯着什么尚不得知,他们一旦逃走,后果不堪设想。
他无奈之下,想到了尚怀风。正好也可趁机将万梓誉安全护送出去。
“虽然如此,但城中情况仍不容乐观。”蓝膺略作思索说道,“今日未时左右,便有一众身份不明的客商进了卫安城,于城南的一处隐秘小院周围失去踪迹。”
尚平容眉头微皱,手心尽被汗水浸湿,“这卫安城中,倒是热闹了许多。”
西院的刑狱大牢,灯笼、火把在夜风中忽明忽暗,守卫狱卒打着哈欠,慵懒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寒风凛冽,悬挂在墙壁上的火把火苗剧烈地晃动着,引得所有值守狱卒都忍不住打着寒颤,搓着手来回走动。
但下一口新鲜的空气还未来得及吸进鼻子里,就被莫名而至的黑影划了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血腥气逐渐淹没在空气之中,黑影去了钥匙,娴熟地穿过走廊,准备依次打开牢门,放重刑犯和被擒住的内线出狱。
牢门打开的时候,突然的光亮刺痛了他的双眼,尚平容和蓝膺早已在此等候,黑衣人躲闪不及,被尚平容一拳击中腹部,他躬着身子往后退,欲逃走时,被随后赶来的侍卫当场擒获,死死地按跪在地上。
火把忽明忽暗的照映下,刺客的面容被揭露,此人竟是清平王府的暗卫销声,销声眉头微皱,拼死挣扎着,不甘地瞪着尚平容,“抓了我又有何用…”
话音还未落地,周艺就一路小跑前来回禀,“阁领,卑职顺着方才潜进来的杀手追踪,已将杀手及眼线全部擒拿,无一漏网。”
销声双眼发直,眼中的愤怒与不甘逐渐消退,尚平容上前捏紧他的下巴,“你说的没错,抓你当然不重要,你不过被你们主上任意丢弃的棋子而已,不值一提。”
销声的头在尚平容的强制下,抬到了最高,肩膀处被扯开衣领处,已隐隐地露出了黑色彼岸花的图案,尚平容手上用力,生生地将他的下巴捏断,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大口血沫子从嘴里喷出来,销声努力地张着嘴,却难抵剧烈的疼痛。
尚平容松开销声吩咐道,“挑断了手筋脚筋腿筋,丢到显眼的地方去!”
周艺一怔,不知尚平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多想,带人将销声拖走。
半柱香的工夫过后,销声就像一口盛满货物的破麻袋一样被人重重地丢到街上,秋风瑟瑟,吹透身上的衣衫,销声痛苦地趴在地上煎熬,生死不能。
但这种煎熬仅仅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待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路过时,销声便气绝身亡,脖颈被一把匕首穿透,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尚平容经过销声的尸体,没做任何停留,便毫不犹豫地跟上了那个神秘过路人的身影,穿过大街小巷,身影最终在城南一处巷子口失去踪迹。
巷子口比较窄,枯树林立,夜里猛烈的风吹过,吹得落叶灰尘四处飘舞,枝叶哗哗作响,惨淡的月光下,在地面张牙舞爪,时不时还会有影子闪动。
尚平容没有继续追下去,他